囡囡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向著趙政跑來,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趙政是為數不多能見到她這副模樣的人。
囡囡熱情的模樣讓趙政有一種不同於家人、朋友和隊友之外的異樣的親切感。
而囡囡越是如此,趙政就越是有一種彆扭的負罪感。他自認為囡囡並沒有欠自己什麼,但是,自己如果主動開口請求囡囡替自己向噩夢古樹求情,讓對方幫忙救治寧雀兒,對方也肯定會同意。可是,這樣多多少少沾了點挾恩圖報的意思在裡麵,這就讓趙政有些為難了。
從剛見麵時的欣喜,到現在發現趙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單純的囡囡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的出現讓對方產生了困擾。
囡囡站在原地,柔柔弱弱地問道。
“趙政,你是有什麼心事嗎?還是……見到我讓你不開心?”
正在天人交戰的趙政,聽到了囡囡的聲音,趕緊將背上的熊英放下,對著對方連連擺手解釋,這著急的樣子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不是這樣的,囡囡,看到你過得很好,我同樣也很開心。”
說完,趙政就連忙將視線轉移,有些心虛的不敢直視對方。
“你見到我後,情緒就變得低落了,我能感覺的到。”
囡囡低著頭,有些難過的低聲細語。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在她的感覺中,趙政來的時候是很正常的,但是見到自己以後,情緒就發生了變化。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將自己喚醒的人,會討厭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做學問的人都不屑於鑽營人際交往的那一套,一直以成為一位優秀甚至偉大學者為目標的趙政,說好聽點就是為人心直口快,說難聽點就算情商低,說話不會拐彎。
趙政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對於如何不著痕跡的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自己其實不太擅長,索性也不再繞彎子。
他微微低下頭,他不想讓自己為難的神色被囡囡發現,他怕對方會胡思亂想。
他來到囡囡的身邊,牽起了對方的手,走向了這片森林中唯一的那一塊空地,站在了噩夢古樹的麵前。
當趙政再次抬起頭時,所有的猶豫不決都再無蹤跡,他就這樣坦然地看著這棵神奇的古樹,開始向對方講述起了自己這將近兩個月以來的經曆。
趙政在語言表達這一方麵並沒有太過於傑出的天賦,事情講述的也平平無奇,無法像那些演說家一樣,把一個原本稀疏平常的故事講述的蕩氣回腸。
也許是命中注定的巧合,噩夢古樹作為可以讀取獵物記憶的神秘生命體,他見識過太多人類的爾虞我詐,甚至連一個細微的表情,他都能從中判斷出對方所說的話是否發自本心。也正是因為這樣,心性單純的他才更加討厭人類虛偽和欺瞞的溝通方式。
趙政這種直白的,不添加任何個人情緒的交流方式,在這時候竟然讓噩夢古樹難得的對他產生了信任的情緒。
見囡囡和噩夢古樹沒有打斷自己,也沒有出現什麼負麵的情緒和反應,趙政心中鬆了一口。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口對噩夢古樹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大樹,我這次來是想請你救一救我的朋友,或者,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隻要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他們就可以。為此,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我力所能及的要求!”
趙政說完這些後,如釋重負的長長吐出一口氣。
“嗚嗚~大樹先生,你就答應他吧,他的那幾個朋友都是為了讓對方能活下去才變成這樣的。嗚嗚嗚~那個叫雀兒的女孩兒也好可憐,什麼用命來補償自己犯得錯誤,哪有這樣的嘛?嗚嗚~”
還不等噩夢古樹做出反應,一旁的囡囡就已經率先開口了。作為女性,天生就有著更強的同情能力和更加纖細的情感。隻是聽了趙政的遭遇,她就忍不住嚶嚶抽泣了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替趙政求情。
“囡囡,彆這樣。我之所以一直在糾結怎麼開口說這件事,就是怕你會替我求情,讓大樹做出他不願意做出的決定。”
噩夢古樹剛準備開口,就被趙政的話給打斷了。
“可是……”
囡囡的聲音委委屈屈的,她還想再爭辯兩句。
“囡囡!”
趙政打斷了她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他認真地看著囡囡的雙眼,真誠而坦然地說。
“你不欠我什麼!”
說完,轉頭看向噩夢古樹繼續說道。
“他亦是如此。”
等了一會,確定麵前的兩小隻都已經說完了,噩夢古樹這才開口。
“囡囡,你先回木屋,讓我和他談談。”
囡囡有些為難地看著噩夢古樹,又轉過頭看了看站在原地一臉平靜的趙政。轉過身對噩夢古樹交代了幾句不許為難趙政之類的話語後,這才不情不願的走回樹屋。
雖然說麵前的這棵樹是靠自身的磁場來感應周圍的事物,但是,趙政有一種感覺。這棵樹在看著自己,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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