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
單安仁早就等得心焦,關鍵是忐忑啊,到底什麼事兒。
見同僚出來,雖然不敢開口詢問,但眼神中充滿了求助。
陳寧更不敢多嘴了,隻是匆匆說了句:“單大人,皇帝讓你快些進去。”
嘶!
單安仁心中一沉。
雖然陳寧什麼話都沒說,但看得出來,這位已有花甲之年的老尚書,渾身都汗透了,不知皇帝出了什麼難題。
來不及多說什麼了,單安仁連忙點了個頭,便快步走進深宮,仿佛是走向了不可知的命運。
而兵部尚書陳寧,片刻沒有停留,第一時間就回到自家兵部辦公的衙門,一疊聲地催促道:“來人呐!把各府縣報上來的募兵名單,給本官呈上來!”
真是多此一舉!
陳寧剛才雖然不敢跟皇帝把話說死,但心中卻是十分篤定。
哪個吃飽了撐得沒事乾,募兵把自己給搭進去啊?
彆說諸位知府了,哪怕隻是一個縣令,那也都是寒窗苦讀十年,好不容易才混到的官身。
好端端的,自己脫了官服,跟大頭兵一起打仗去?
而且還是這次,據說危險性很大的跨海登陸作戰?
不可能的!
要是腦子這麼不好,不可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
待查過之後,跟皇帝好好複命就是了……
陳寧一邊翻閱手下呈上來的名單,一邊琢磨著皇帝為什麼會忽然有這麼奇怪的問題。
能成為六部尚書之一,全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思考問題絕不可能是非此即彼的單線思維。
皇帝一句話,往往都要揣摩個十天半月,甚至經年累月,反複思忖這裡麵的言外之意,是否代表著陛下的某個心意,若是不能正確理解,那輕則官位不穩,重則性命不保啊!
伴君如伴虎,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看吧,果然沒有!
抱著先入為主的念頭,陳寧瀏覽一遍名單,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但心中並沒有絲毫輕鬆。
官員自然不會犯傻。
但關鍵是,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帝剛才的原話是:朕是問,參加軍隊的這一萬人裡,有幾個是我大明的朝廷命官。
這……
沒道理啊!
陳寧百思不得其解。
禦駕親征倒是聽說過,但從未聽過好端端的官員做了一半,跑去上陣打仗了。
那,一縣之地,甚至一府之地的繁雜公務,難道就這麼給扔了?
縣令,不可能。
府尊,更不可能。
那麼皇帝原話裡指的“朝廷命官”,還能有誰?
算下來,好像,就隻有我這個兵部尚書了!
陳寧深吸一口氣,覺得眼前仿佛漸漸出現了一抹光亮,但……卻是一抹漆黑如墨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