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大明律裡,好像沒有正當防衛的說法……】
【太落後了。】
【按常理來說,這個黃彪的確是正在製止發生中的犯罪行為,而且手持尖刀,可以認為是有實際威脅,非常符合正當防衛。】
【但現在是大明,所以……按照律法的話,應該是打三十大板,罰銀幾十兩到幾百兩的樣子。】
【罷了,我是知府我做主!】
【明明白白的一個正當防衛,隻不過那個湯世懋運氣不好而已。】
【黃彪,無罪!】
哈哈哈!
好!
朱元璋聽秦楓心聲,雖然上癮,但很多時候都會被心聲震驚得一愣一愣,原本自己琢磨好好的事兒,到了秦楓那裡,竟然成了糟糕至極的決斷,甚至會影響大明江山的穩固。
隻有這一次,秦楓的心聲實在是太順耳了!
無罪!
太子無罪!標兒無罪!
這就對了嘛!
嗯……秦楓說的那個什麼,正當防衛,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大明律也可以效仿一下嘛,畢竟那可是幾百年後的先進經驗,能借鑒一下自然是極好的。
好了,這事情有驚無險,隻待秦楓宣判結果,就可以萬事大吉了。
朱元璋長籲一口氣,這才覺得有些身子乏累,畢竟剛才批閱奏折到深夜才睡,剛入夢就被喚醒,一路急匆匆趕到這裡,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我的兒啊!!!”
忽然,一聲蒼老而淒厲的慘呼聲,從外麵高亢響起,頓時讓剛剛有些鬆弛的氣氛,驟然間重新繃緊。
片刻,一個頭發全白的老婦,步履蹣跚地走上府衙大堂,目無旁視,直接就撲在湯世懋早已涼透的身體上,慟哭失聲,肝腸寸斷,讓人十分擔心以這樣的年紀,會不會直接哭死在這裡,那這場悲劇就更淒慘了。
嗯?
秦楓眉頭微皺,隱約覺得有些麻煩了。
果然,那白發老婦在幾個衙役的攙扶下,勉強顫顫巍巍站住身子,止住哭聲之後,目光望向堂上的知府大人秦楓,沙啞著嗓音,自報家門道:“民婦從江浦縣來,湯世懋是我唯一的兒子。聽聞噩耗,民婦也不想活了。隻是在臨死之前,我兒到底如何從一個府試狀元,落到慘死的地步,希望大人明察秋毫,還我兒一個公道!”
忽然生變,府衙內外氣氛重新緊繃,聲音也陡然靜了下來。
無數目光都落在這位白發的湯母身上,包括朱元璋也皺起眉頭,但並沒說話,這案子還沒宣判,現在要如何定性,當然還是要由知府秦楓做主。
秦楓隻是微微一滯,便即恢複如常,點頭道:“把剛才黃彪簽字畫押的供詞,交給這位老人家看看,若是不識字,可以代為宣讀。”
“不必,民婦認得字。”湯母這會兒似是恢複了幾分氣色,但目光駭人,仿佛咬牙切齒,一把奪過衙役遞來的供詞,掃視幾遍,抬頭直視秦楓,慢慢說道:“說我兒酒後無狀,行凶逼奸,然後被人打死?敢問知府大人,這件事,有誰看見了?”
這個問題的角度,的確精準。
因為看熱鬨的眾人,看得清楚,從頭到尾,也隻是那個黃彪說出來的案情經過,雖然連說了幾次,細節都十分吻合,但……終究也是自說自話,甚至連那個同樣作為當事人的女子,也沒有幫忙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