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
“完成了。”謙清安站起身來,拿起了那幾瓶藥,“淋沁,你在這待著,我去送藥,順便交代一下用法。”
“小姐,我也去吧。我也懂一點藥的用法,我可以教他們,帶著我,您也能休息會兒。”淋沁忙跟上謙清安的腳步。
謙清安聽罷,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淋沁,“不行。”頓了頓,覺得語氣太過嚴厲,便緩了緩語氣,“這個也是會有懲罰的,兩個人受過還不如一個人,何必呢?”
“小姐,我也算是從小就跟在您的身邊伺候您了,看著您這樣,我真的心疼啊。我也想為您分擔一些什麼,不管是辛苦還是懲罰。”淋沁紅著眼眶,直直地看著謙清安,不肯退讓。
謙清安見狀,微微歎了口氣,“傻。”再看看淋沁紅了的眼眶,還是妥協了,將手中的藥遞給淋沁,“那走吧,我會和戒規說明情況的。”
見謙清安終於同意了,淋沁連忙接過藥,跟上謙清安的腳步。
當謙清安在士兵通報後進入鬱竹帳篷時,才發現今天白天的那幾個人居然還都在。
身後跟著淋沁,謙清安走到了鬱竹前方,示意淋沁將那幾瓶藥拿出來,“這就是你需要的藥。”
看見藥的分量,蔣忠還沒等鬱竹說話,就忍不住了,“你確定這些夠嗎?蠻族那麼多人呢,就你這一點點管用嗎?”
淋沁聞言很生氣,“您不懂就彆亂說,就這些藥的分量對對方軍隊來說是綽綽有餘的。況且,公子自從今天回去便一直在製藥和檢查,就是為了確保這藥萬無一失。“
聽見淋沁的話,鬱竹抬頭看了謙清安一眼,看見她麵容上有一絲絲的疲倦,心裡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蔣忠,這裡誰是主帥?”語氣中有些微微的涼意。
聽出鬱竹聲音中的冷意,蔣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當,“請殿下恕罪。“
謙清安見狀,聲音略略提高了些,“林必,你的禮儀呢?”
聽出謙清安聲音中的那一絲責怪,淋沁也意識到現在不是自己插嘴的時候,“必知錯了,請將軍勿怪。”說完便住了嘴,不再說了。
“這些藥是綽綽有餘的。”看著鬱竹,謙清安說道,“讓林必跟著,他能控製藥的劑量。”
“嗯。”鬱竹頷首,沒有理蔣忠有些反對的表情,“易文,你也一起過去看著。”
“諾。”易文應道,然後對著淋沁,“你隨我來吧。”
淋沁看了謙清安一眼,見她點了點頭,便跟著易文走了。
待到眾人散去後,謙清安看向鬱竹,“我可能要離開了,在這件事完成以後。”
鬱竹聞言,雖然心裡有些微微的不舒服,但把它強行壓了下去,臉上也沒有表露出什麼,也沒說什麼,“嗯。”
謙清安看見鬱竹沒有顯露出絲毫的不舍,心中有些莫名的微微的難過。可想到自己即將要麵對的那些,她也並不想讓鬱竹知道。所以,現在就走,也算是最好的了。
天色漸漸地暗了,黑暗一絲一毫地悄悄地席卷了整個天地。
謙清安坐在帳篷裡,看著忽明忽暗的油燈,有些微微的恍神。
“小姐,全部都布置好了。”淋沁從帳篷外麵走了進來,“還有一會兒,藥就會見效。西鬱大軍現在已經有了動作,他們已經開始準備撤了。”
聞言,謙清安微微回了回神,“嗯。”
帳篷裡又陷入了寂靜。
“戒規何時會到?”半晌後,謙清安有些飄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淋沁聞言,咬咬唇,“大概就是明天下午。”
謙清安聽罷,微微笑了笑,“也好。我正好能乾完我想要乾的事情。”
看著燈光下謙清安的笑,昏黃的燈光柔和了謙清安的輪廓,讓她本身那種清冷的氣息稍稍淡了點,但那種不容於世間的淡漠卻凸顯了出來。貌似,對現實中一切的事情,她都不在意似的。
淋沁看著謙清安,仿佛通過她看到了掌門,同樣是滿身的清冷與淡漠,這大概也是因為謙清安從小就是被掌門撫養長大的吧。
“小姐,我從前不理解掌門所說的,‘其實清安不像我,她更像她的母親的。’這句話,還有每次說到這裡,掌門常年寡淡的表情總會露出溫柔和對您的一絲絲擔憂。溫柔我是懂的,但我不懂為何要擔憂您。但現在,我大概懂了。”看著謙清安,淋沁有感而發。
“是嗎?”謙清安聞言,怔了怔,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那段不在‘艮萬’的那段日子,“現在,我大概也有些懂了我母親了。”
淋沁歎口氣,“掌門聽到也不知會感到欣慰還是擔憂。”
突然,帳篷外麵傳來了一陣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響動,謙清安立馬站起身來朝外麵走去,淋沁也連忙跟上謙清安。
“藥見效了,西鬱大軍已經在撤了。“謙清安掀開帳篷門簾,看著周圍的情況,”我們也該去了,淋沁。”
“諾。”
巳時,在本該歸於寂靜的時辰,西鬱大軍留下了大的裝備,悄悄地撤進了森林裡。而對麵的蠻族,已經全部進入了睡夢,再加上藥效的作用,他們睡得更加熟了,根本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響動。而那些個守衛放哨的人,也因為藥效的作用,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謙清安找到了一處高地,恰好能把下麵蠻族的情況儘收眼底。
夜晚的風很冷,吹動了她單薄的衣服,使得白色的衣袖在黑色的夜裡若隱若現,她認真地看著周圍的情況,來確保萬無一失。謙清安身後是同樣恢複了女裝的淋沁,淋沁儘職儘責地站在旁邊,幫謙清安看著情況。
漸漸地,月亮升起來了,月亮柔和地把光線灑滿了整個大地,使得天地間更加淒冷。慢慢地,月亮下去了,太陽也起來了,它從東邊躍出,驅散了一夜的黑暗與寒冷。徐徐地,太陽到了偏西的地方,一天中陽光最毒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下方,蠻族已經全部恢複了意識,並且察覺到了西鬱大軍已經撤走了。海天氣急敗壞,在全軍休整了幾刻鐘、全部恢複戰鬥力後,蠻族軍隊立即啟程去追西鬱大軍了。
高台之上,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男子輕輕地落到了謙清安麵前的地上。隻見男子一身簡單的粗布麻衣,頭發簡單地紮起,麵容俊朗,表情卻很嚴肅。
“七代,你可知罪?”那男子看著謙清安,表情嚴肅而帶著責問。
“七代知罪,請求責罰。”謙清安緩緩地走到戒規的麵前,彎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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