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小灌木,在陰森森的樹林裡,反而能享受到一絲絲的陽光,進而成長到今天的模樣。
也就是這麼一點點的陽光,讓它在無人機下暴露,麵臨著巨大的風險。
哢哢。
兩名刑警舉著鋤頭,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就將這青春年少的小灌木給斬斷了。
不是保護植物,在場的植物學家都沒要求移植的。森林裡的樹是長滿的,你讓開了位置,又哪裡有位置讓開給你。
汪汪。
警犬又叫了兩聲,像是在鼓勵。
揮鋤頭的刑警回頭看了一眼,笑著搖搖頭,開始狂揮鋤頭。
他也不是很會乾農活的樣子,一連十幾下,僅僅是將灌木留在外麵的部分給鋤開了。一直乾了三四分鐘,才在地表鋤出一個淺淺的坑,在不滲水的情況下,也就能容兩泡尿,即使以倒酒的標準來看,四泡男尿也就到頭了。
“有點累啊,這不是一個人能乾出來的活。”揮鋤頭的刑警總結了一句,將鋤頭遞給身後另一名刑警。
後者戴著手套,早準備好了,不言聲的揮了起來。
累了再換,累了再換,等範圍擴大些以後,另有人拿著鐵鍬開始鏟土。
整個過程因為枯燥,而顯得有些漫長,但通過攝像頭觀看現場的學者們並不覺得乏味。
這塊地方,這個位置可是江遠……以及大家的參與下,用法醫植物學的技術找出來的。
對於植物學家們來說,這就相當於是一次領域的擴展了。當然,該領域實際上在80年代就已經拓展了出來,但是,真正展現給大家的,還就是江遠目前的程度。
喬生莉坐在導師蘇蕾身邊,看看四周的大佬們認真的樣子,不禁小聲道:“感覺好懸哦,要是找不到屍體怎麼辦?”
“你做實驗的時候,做不到結果怎麼辦?”蘇蕾反問?
喬生莉想了想:“涼拌?”
“差不多意思。”蘇蕾瞪了徒弟一眼,當初麵試的時候沒發現喬生莉的熊大,現在動不動就要聽她那些沒受過社會毒打的蠢話。
喬生莉多少是覺得有點無聊了,接著道:“那要是找到了屍體,是不是就帥炸了?”
“恩,這麼多植物學家,肯定有人會對法醫植物學感興趣的。”蘇蕾自己就是對這方麵感興趣的學者之一,而就目前的狀態來說,感興趣的人多了,並不是壞事。
最起碼,你發表的文章有人引用了!
喬生莉想的就沒有那麼學術了,暢想著道:“假如法醫植物學,真的像是dna一樣普遍的話,那要提供多少個就業崗位。以後警局都要搶著邀請植物學專家了。大家找工作也方便了,植物學本科畢業,到警局當個技術員啥的,美滋滋。”
蘇蕾樂了:“儘想好事,dna能普及,首先是要普及pcr之類的儀器,咱們植物學能普及什麼,顯微鏡嗎?全靠人來撿花粉……你還不知道江遠為什麼給大家表演挖屍體嗎?”….
喬生莉一愣:“他是為了招人給他撿花粉?”
“當然,屍體挖出來了又不算破案,破案不還得利用植物學。看這個地表的情況,剛刨掉的那株連翹都長這麼粗了,下麵要是有屍體,起碼五年的時間有了。這麼久的屍體了,案子估計也很難偵破了吧。”蘇蕾跟過好幾次案子了,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了。
喬生莉警惕的雙手抱胸,看看台上的江遠,再看看周圍的專家學者們,不禁問:“那你說,大家都知道江遠的想法嗎?”
“應該都猜得到吧。”
“那大家還都來,還樂意來?”
“大家過來參加,首先是有相關的人士邀請,人家就是請你來幫忙的,不願意可以不接受邀請,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江遠還願意給大家表演一個,那有什麼不樂意的。人家是用技術來吸引你的,明明白白的,大大方方的,願者上鉤了。”
“反而變得光明正大了?”
蘇蕾笑笑:“因為還需要大家投入時間來學習吧,這也是法醫植物學的問題,具體的研究內容和範圍還不夠清晰。不過,這也是機會,如果都形成範本了,找你們就行了,找專家純屬浪費。”
喬生莉扁扁嘴,被導師鄙視了怎麼辦?不過是每天的日常罷了。
蘇蕾自己說的興起,隻是看看周圍的學者們,才沒有再說話。
發展期的領域都是有紅利的,如果法醫植物學紅起來了,大家瘋狂追逐的項目經費問題,都會在短時間內迎刃而解。假如真如喬生莉所說的那樣,全國的警察都需要法醫植物學的幫助了,都不用像是現在的dna的程度,就像是微量證物實驗室一樣,每個省建一個實驗室的水平,那裡麵都會有無數的橫向項目誕生。不同省市的植物的鑒彆,不同省市的植物的分布,再來一個大一點的項目,對全省各個地方的植物做一個數字化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