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江遠安步當車,到前進區局的刑警隊來上班。
江遠積案專班的成員們也是一個路線,二十多號人熱熱鬨鬨的走過來,全是年輕人,全穿屁股反光的西褲,一個個搖頭擺尾的,魅力四射。
“這時候要是來個小賊,當街搶劫什麼的,被咱們製服,那可就太帥了。”牧誌洋也就是屁股沒長尾巴,要不然,他能把兩邊的小攤販都給掃翻了。
“清河市這邊的小賊的情況不太一樣,因為社會治安是突然之間變壞的。”江遠也在考慮抓小案子的可能性。但清河不像是京城,京城有很多小賊是真的在討生活的,而清河的很多小賊是討不到生活才做賊的。
這兩者的區彆在於,清河的小賊以初犯居多,所以,他們在犯罪世界的圈層比較低,這樣的小賊抓過來,可能也供不出來什麼中高級犯罪人士。
柳景輝同行,道:“你這個推理很正確,清河這邊想從小串大,還是比較難的。尤其是最近兩年,咱們把清河各個市縣都給篩一遍了,那種從小成長起來的,跟社會麵關聯比較密切的犯罪分子,日子基本沒法過的。”
柳景輝說到這一點,還是蠻得意的。要說起來,他算是省廳的人,但最近這一年多的時間,都是跟著江遠跑的,但省廳刑偵局也沒什麼話說。
對警察來說,戰績就是說服力。哪怕柳景輝就深耕一個地市,他能把這個地市的罪犯挖出來,其他人也會減輕工作量,省廳的目標也算是達成了。
柳景輝等人也從中收獲了巨量的成就感。
像是清河市,大的如建元集團,小的各種貓貓狗狗的,都有柳景輝的參與,現在治安能有這樣的改善,他自然有的是得意之處……
嗚……
一輛摩托車,從遠處輕輕的駛了過來。
摩托車上坐了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後座的兩腳都蹬著腳踏,同時,駕駛摩托車的小夥子也是腰杆挺起,有種全身用力的感覺。
柳景輝一看他們的樣子,腦海中立即閃出了一串的推理:摩托車的車速不快,看似是因為道路情況複雜,實際上,他們完全可以開到居中一些的位置,進而提速。摩托上的兩個人的狀態也很奇怪,他們的身體語言分明是處於緊張狀態的,偏偏駕駛速度還偏慢了,兩人更是沒有說話的意思……從這些方麵來推理的話,容易得到結論……
“飛車搶劫的啊。”走在後麵的伍軍豪上來了,擋在江遠前麵些,順便擺擺黑絲小腿那麼粗的小臂,示意後麵的隊員擺好陣勢。
寧台縣早些年也是有飛車黨的,那些從沿海地區學成歸來的年輕人,在縣城裡呼嘯而過……堵起來抓了幾波人以後,他們就開始打遊擊了——總有些年輕人覺得三個月工作一次是件很高級的事。
伍軍豪和他的一中隊從成立開始,就是為了對付這種依靠物理值打天下的罪犯,他們也是加物理值的,而且人數更多,裝備更好,訓練的戰術更多。….
因此,雖然還處於早晨上班的茫然中,伴隨著伍軍豪比黑絲小腿還粗的胳膊的晃動,幾名一中隊的隊員,已是第一時間選擇了合適的站位。
柳景輝還是有些驚訝的,看著前方似乎準備要搶包的飛車黨,問伍軍豪:“你怎麼知道他們要飛車搶劫?”
“瞅一眼就知道了,這種狗東西,都是一個狗樣子的,看多了,抬抬手都知道他們要搞什麼。”伍軍豪說的格外輕鬆,這時候就有一種一切儘在掌握中的傲然了。
柳景輝還想再問兩句,就聽前麵“呀”的一聲,是被選定的女士的包被一把奪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早埋伏在跟前的民警一聲不吭的衝了上去。
“走走走。”摩托車上的青年發出“哈哈”的笑聲,他們還以為追上來的警員是見義勇為的普通人。
摩托車剛剛提速,又有一名一中隊的警員,從另一側衝了出去。
摩托車手不屑的笑笑,車頭輕輕一扭,就拐了過去。
後座上的年輕人則是半站了起來,指著剛剛的警員嗬道:“彆沒事找事啊,誰再上來,我乾死你!”
咚。
真正出手的是第三名警察,他一直站在綠化良好的鬆樹下,等著摩托車拐彎過來了,飛起一腳,就將摩托車給踹翻了。
後座的年輕人一個翻身站起來,並從身後掏出一隻小刀來比劃。
他自然是可以跑的,但他覺得心裡這口氣順不過去,還想要運動運動。
前麵的摩托車手也站了起來,卻是看到過來的警員的褲子的瞬間,放開了手。
他左右看看,前後看看,再左右看看,發現已經有多個藍褲子包抄過來了。
這位想了想,突然一把奪下同伴的刀,貫在了地上,再一把抱住同伴,高喊:“我幫你們抓住他了!”
案犯內訌,也不稀奇,他要是在搶劫過程中這麼做的話,還能作為中止犯,甚至有可能免除處罰的。可惜,他們的犯罪行為已經完成了,受害人的包都被搶到手了,隻能算是既遂後的悔罪表現。
伍軍豪對這一套太熟悉了,他們一中隊出去抓人的時候,經常能遇到有悔罪表現的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