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自動自覺的開始換起了防護服,準備繼續工作了。
兩具屍體和一具屍體,就是兩個概念了。
在國內的環境中,一具屍體屬於正常的凶殺案。以寧台縣來說,若是有一具屍體出現了,首先就是縣局的局長和主管刑偵的常務副局長出現,刑警隊全員出動,並報告給市局。
市局有資源的情況下,往往就會給予一定的支持,比如實驗室的支持,指紋的支持,法醫有多的情況下,也可以送個法醫過去幫忙一起解剖。
但如果出現兩具屍體的話,這個案子就直接上升到省廳知曉的程度了。
若是做的順利也就罷了,要是做的不順利的話,省廳很快就會派出督導組,或者技術專家,前來幫忙。
所以,一個人如果不慎殺死了另一個人,他逃避偵查的技巧還是有可能發揮作用的。但如果一口氣殺了兩個人,比如一對小情侶,一對小夫妻什麼的,那案子直接就會得到省級專家的照顧。
到時候,現場的指紋、足跡、血跡乃至於影像資料,全都有可能得到省廳技術部門的支持。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殺一個人,麵對的偵緝和兩個人是天壤之彆的。
而有的凶手,凶性大發的乾出滅門慘案之類的,將受害人一家三口都殺死了,這種凶手,麵對的就是部級刑偵機構和人員的注視。
有時候,基層提取不出來的指紋,送到部委的實驗室裡,都能輕鬆的提出來。
至於專案組和警員,麵對不同級彆的案件,態度也是截然不同的。
不說彆的,現在要是再出一具屍體的話,徐泰寧都不用考慮回去了,非得將這個案子做出點東西來才行。
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再出現第三具屍體的可能性極大。
新挖掘出來的屍包,被重新裝入到一個新的屍袋屍袋中,由牛法醫半個身子墊在籃子裡,將那包屍體半抱著,上到了礦洞頂。
旅行袋的質量感覺也不是特彆好,加上不知道在水底下埋了多長時間,誰都不敢扯著袋子提起來。
而吊籃底部還不是平底的,是有網眼的鋼製格柵,法醫們擔心吊籃走走停停的顛壞了屍體,哪怕是已經分屍的屍體,到了這個時候,大家能尋找的線索也就是它了。
等吊籃升上來,幾名法醫一擁而上,將屍袋抱上了平板車,接著就準備直接運到清河市去解剖。
至於牛法醫,渾身臟兮兮的,到最後才被人給拉起來。
江遠還猶豫著要不要跟著屍體去,王瀾已是將他給叫住了。
“江遠,咱們先做現場勘查。”王瀾當著領導的麵,道:“江遠的現場勘查是法醫裡數一數二的,解剖可以讓其他人先弄著,回頭再去看。”
法醫也是需要做現場勘查的,尤其是這種環境下,法醫自己做的現場勘查,和現勘們做的現場勘查,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江遠也沒什麼意見,點頭道:“那我下去。”
“辛苦了。”徐泰寧難得抽出空來,說了一句安慰的話。
江遠笑笑,就跟著王瀾再下到了礦洞底。
經過差不多10個小時左右的工作,礦洞地的淤泥都被清的差不多了,大塊的混凝土塊,也被鉤機等設備給拉上去了幾個。
那台跟頭驢差不多大的小鬆挖掘機,此時正哼哧哼哧的往下挖垃圾。
上麵幾十米的水壓著,垃圾都變的瓷實起來,一塊塊的板結成了一體似的,挖的也很是費勁。
王瀾見江遠下來了,就給他重新分配了區域,順便低聲道:“你覺得這裡的屍體,是不是王國山做的?”
水庫拋屍案的凶手王國山,被確定的殺人數都超過了10人,但他對於前期的案件,交代的都非常模糊。
涉及到紫峰山的案件,王國山從始至終,都是語焉不詳的,這也是柳景輝認為有必要繼續調查的原因之一。
江遠此時也很難確定,隻能道:“不管是不是王國山乾的,他在外麵,肯定還是有同夥的。”
“你是說戳輪胎的那個?”王瀾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對。”
“戳輪胎的也許隻是一兩起案子的從犯?”王瀾遇到過類似的案件。
多次殺人的凶犯和歐美描述的連環殺手,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彆的。很多凶手,都是出於某種利益關係而殺人。
在這種情況下,凶手就會有臨時性尋找同夥的可能性。差不多類似於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