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自個兒看了假幣案的卷宗,又查閱了近期其他數地的報案,就去找了黃強民。
“黃局。”江遠進到黃強民的新辦公室,打了聲招呼,就開始彙報情況。
黃強民光是聽江遠喊“黃局”就渾身舒暢了,聽完江遠的報告,琢磨了一下,道:“經偵的案子,也不是不能做,不過,|假幣案通常牽扯都很廣,不是好破獲的。不止是偵破的難度,辦案估計就要跑不少地方。”
江遠點點頭,他在這方麵考慮的不多,想想道:“我組裡的人,最近都挺閒的。”
“也是,反正都是借來的。”黃強民的腦神經,瞬間就接到了新頻道。想一想,江遠的手下基本都是借過來的人,不論是長陽市的,還是新來的穀旗市的,感覺都不能做多長時間,既然如此,就肯定是開足馬力的用了。
江遠不知道黃強民想到哪裡去了,就著案子道:“我想找省廳參與下。”
“哎,這個思路對。”黃強民一拍大腿。
假鈔案的核心問題就是涉及範圍極大,雖然說假鈔的核心是造假者,但在偵辦初期,通常是接觸不到造假者,隻能繞著外圍案件,抓捕一些假鈔的使用者和運輸者,嘗試著接觸到造假者。
而這些使用者和運輸者,顯而易見的是在全省乃至於全國流竄的。
沒有哪個造假者會造出假鈔來,就在自家周圍販賣或使用的。
對寧台縣這樣的小縣局來說,不扯彆的,就是做這些小案子的差旅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但要是請省廳出馬的話,該說不說,省廳總歸是會出些經費和資源的,雖然可能對省廳來說是毛毛雨,對縣局來說卻是足夠舒服了。
當然,一般的縣局可是請不出省廳這尊真神的。各省的省廳的做事風格都不一樣,有關注治安的,有關注緝私或緝毒的,也有關注於維穩的……總而言之,刑偵在省廳眼裡,隻是業務的一塊拚圖。也挺重要的,但並不是最重要的。
要說起來,黃強民哪怕成為了黃局,他也請不動山南省廳。但用江遠說話,就沒問題了。
當天下午,柳景輝就從長陽市趕到了寧台縣。
跟著江遠一起做案子,要比他平時做案子有意思的多。
柳景輝也就是級彆太高了,又是省廳的編製,否則,他寧願一天天的泡在江遠的組裡做案子。
老實講,像是柳景輝這樣的四級高級警長,論升遷,已經沒什麼潛力了,哪怕是升級到一級高級警長,隻要沒有領導職務,其實都是虛銜。支持柳景輝殫精竭慮的工作的動力,是這份工作本身。
要是能……帶著江遠一起工作,柳景輝自認為是效率非常高的。
與往常一樣,柳景輝依舊是一個人,到了寧台縣局,見過黃強民等人,就跟江遠坐到會議室裡,開始閱卷。
四十大幾歲的柳景輝,收拾的清清爽爽,襯衫警服熨燙的妥妥帖帖,一個人坐在會議桌的另一端,看著就非常有範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曾經殘花敗柳的樣子。
任何一個人,不用知道柳景輝是誰,就看會議室裡的場景,就能知道此君頗有不凡。
柳景輝的對麵,江遠麵前也放著一本卷宗,他一邊用手逗弄著桌上的綠蘿,一邊漫不經心的看著。
在柳景輝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過了這些案子,隻是沒想到柳景輝來的很快,為了方便探討案情,大家乾脆就等他。
柳景輝也知道此點,翻頁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儘管如此,該細看的地方,柳景輝還是細看了下去。
頂著壓力做事,是這行的基操,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呼……這麼看的話,最近報警的這十幾起假幣案,應該都算是一個係列的案子了。”柳景輝合上最後一本卷宗:“但是,辦結的案子,一個都沒有,也就是說,一個犯罪嫌疑人都沒抓到。”
“報警的都是小飯店小超市的老板,收到假幣氣不過,報個警。也沒有幾個人真的把20塊錢當回事。但警察接到報案以後再去找人,都已經找不到了,從監控和時間上來看,這些使用假幣的人,應該不止一夥人。另外,他們用的20元的假幣,似乎總共有5種冠號……”唐佳之前就跟柳景輝共事過,這會兒發言非常積極。
畢竟,江遠積案專班一口氣增加了兩名女警,唐佳感覺就是有人在針對自己,跟擔心江遠被人給攛掇了。
柳景輝剛剛看完了卷宗,也有很強的傾訴欲,微微點頭,道:“這幾夥人,應該是差不多時間獲得了這些假幣,他們本身應該是非常外圍的成員,甚至可能就是純粹的消費者。”
唐佳:“假幣還有消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