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有可能在院子裡留下了足跡,但從照片來看,院子裡的痕跡太亂了,後麵進來的村民和官方人士,基本把院子裡的現場給破壞了。如果要做分析的話,得重新去現場,看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東西。”
“門窗都沒有破損撬動的痕跡,不過,具體還要到現場看過才能判斷,但從案犯與男主人在客廳的打鬥現場來看,案犯最大可能還是從大門進入的。”
“凶手入內,威脅,男主人反抗,被毆打,然後架入了樓下的老人房,整個過程應該比較快速,這個從地麵的血滴可以看得出來。”
“從受害人自己的血腳印來看,他頭被打破了以後,就踉蹌的想要逃,可能還想喊,但緊接著,就再次受創,第二次打擊,應該是鈍器,鐵錘的揮擊。速度應該很快,從牆上甩出來的血跡來看,凶手比較高大,身高超過一米八,大體重,用錘也很熟練。”
“從擊打的位置來看,除了樓下的男主人,凶手基本都是奔著腦袋去的,殺人很果斷,不是被迫殺人的行為,應該是早有預謀的。活下來的小嬰兒,應該是認為沒有威脅,才留下來的。”
“但從後續翻找抽屜等行為來看,謀財應該是最終目的。”
“現場沒有有價值的指紋,防禦傷的dna未能比中,足跡留下的也很少,殘缺度很高,說明凶手是有經驗的。”
江遠分分鐘給出了一串的信息,旁邊的唐佳不用人說,就飛快的記錄了起來。
江遠根據血跡分析學,根據足跡,根據現場勘察技能,哐哐的捋了一遍證據,柳景輝的思路,也就漸漸清晰了。
等江遠說完,柳景輝乾脆站起身來,從頭道:“受害人最外牆的大門,有可能是沒關的,導致凶手直接進入。甚至可能裡麵的彆墅房門也沒有關好,所以,雙方是在客廳中央遭遇的。”
“不過,房屋的男主人,剛開始應該沒有料想到會被殺死,這說明對方不是積怨很深的仇人或者債主。”
“樓上的老太太,大兒子和女主人,應該都沒有聽到樓下的聲音,至少沒聽到打鬥的聲音。因為都是在日常生活的狀態下,被突入的凶手給殺死的……”
“這樣看,他們有可能最初並沒有想殺人,因為男主人進行了反抗,衝突中誤殺了男主人,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將全家都殺死?當然,也有可能原本就存著殺人滅口的心思,隻是剛進門的時候,沒有立即進行?”
柳景輝一步步的做出推理,跟江遠一起,試圖將犯罪現場給描繪出來。
不過,單純的看照片,到這個程度,基本上也就分析的差不多了。
唐佳很快就記滿了幾頁紙。
“我來看看。”柳景輝伸手要過來,再看了一遍,然後將江遠說的‘凶手比較高大,身高超過一米八,大體重,用錘也很熟練’這段話,給劃了出來。
柳景輝笑笑道:“先把這段發給赤雍市的,他們應該就有興趣了。”
“恩。可以。”江遠這段是用v5的血跡分析,配合v3的足跡學來做的,由此得出的分析報告,就算是找部委的專家出手,好點也就這樣了,大概率還不一定能達到。
畢竟,現在懂得血跡分析,還有實戰經驗的專家太少了,就算是想要維持專業水平都很困難了。偶爾那麼一兩個,赤雍市估計也借不到。
“犯罪現場重建,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做一下,回頭到了現場,再接著做。”柳景輝雖然是喜歡推理的選手,但他也是需要證據或者線索的支持的,對於江遠的犯罪現場重建這種技術,他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推理派,最喜歡的就是還原案件原本的樣子嘛。
……
赤雍市。
擁擠的辦公室裡,隻有窗台的海棠花,還頑強的散發著生命的氣息。
十數根煙屁股,堆在海棠花的花盆裡,像是眾星拱月一般。
袁賁傳真了卷宗,發完了照片,又幫著王傳星等人跑了跑流程,才稍稍歇了下來,站在海棠花邊,點支煙,默默的抽著。
自從確定了江遠的身份之後,袁賁就變的更殷勤也更累了。
做刑偵的才覺得專家的難得,尤其是真的能幫助破案的技術專家,永遠都是絕對的稀缺品。
每個省的專家的數量都是很有限的,能在一個省裡闖出名聲的專家,也就是那麼幾個人,若是從全國範圍內去挑選的話,那就更稀缺了。
彆看赤雍這邊的案子好像很重要的樣子,可有一說一,刑事案件,哪個就不重要了?
而一名專家專注於某個案子,可能一頭栽進去就是幾個星期,幾個月的時間,全國各地的案子卻在源源不斷的發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