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陽光最充足的時間裡,江遠來到魯陽的殯儀館。
兩層的法醫樓,暴露在光線下,像是在散發陰氣似的,伸展著全身。
梅方穿了件白大褂,依靠在門前,等待著江遠,那樣子,要是換成女性的話,大約是一張不錯的照片構成。
但現在是一個有肚子有胡子,頭發亂糟糟的男性法醫,看著就有點有點滲人了。
梅方倒是很熱情的樣子,笑嗬嗬的迎上來,道:「江隊,我和這五具屍體都等著您呢。還以為您早上就來呢。」
「昨天勘查田襄的房子,一直勘查到晚上。」江遠是以現勘或者痕檢的身份做現場勘查。因為田襄家並沒有屍體或者死人,如梅方這樣的純粹的法醫,就不用去了。
梅方道了兩聲辛苦,問:「審訊的怎麼樣了?」
「陳友第緩過來了,已經在吐口了。跑掉的張海也逮住了,他還知道用假身份證,但慌慌張張的,被鐵路乘警遇到,幾句話就現形了。」江遠說著搖搖頭,這兩位的心理狀態,還不如普通成年人,但他們就是能做到正常人做不到的殘忍。
牧誌洋跟著江遠過來的,順著他的話,道:「那乘警運氣也挺好的,白撿一個三等功。」
「鐵路乘警以前就是最容易抓逃的,人家職業做這個的。」梅方瞅了牧誌洋一眼,又道:「就像是坊間傳聞,說江遠積案專班,有個專門挨槍子的。」
牧誌洋當年第一次受傷的時候,就是泡各種群看有關自己的評價,而今更是淡定,道:「既怕兄弟過的苦,又怕兄弟三等功。能理解。」
梅方味哢的笑了起來:「我想把這個發群裡。」
「那我可不承認。」牧誌洋也不傻,笑嗬嗬的回了一句。梅方有點遺憾,但還是讚道:「不愧是寧台之盾。」牧誌洋琢磨了一下,嘴角不覺上揚。
解剖室。
梅方推了一具屍體過來,再介紹道:「先化了五號,其他的屍體散件,也才歸類。」梅方笑嗬嗬的,
第五具屍體是在陳友第家裡發現的,而且也隻有一部分,剩餘的埋在哪裡,暫時還不知道。
江遠勘查了陳友第的房子以後,就是緊鑼密鼓的追蹤去了田襄家,中間也沒有時間給五號王樂琴做屍檢——名字是陳友第交代的,在見到凶器以及田襄在審訊室的照片之後,陳友第崩潰的情緒在向另一個極端崩潰,而勉強恢複過來的部分,隻會讓審訊變的輕鬆起來。
「年齡也在30歲左右。身高應該有175公分,體重在100斤左右,身高體重比較有特色,拋屍的地點可能也有另外的選擇?「江遠自己用尺子量了數據,由旁邊的牧誌洋做記錄,同時做著猜測。ъigetv.
5號王樂琴的屍體主要被拋去了上身的部分,關於這部分,甚至不好確定凶手們是否采取了拋屍的手段。因為兩條胳膊都留下了,那上身就隻有脊椎骨和胸骨不太好處理。但是,相對於長骨來說,脊椎骨和胸骨其實還是能夠利用家庭內的機械和器具來處理的。
在這方麵,凶手其實都不用看書,分屍的時候剁一剁,大概就能知道骨頭的硬度了。像是新鮮的大腿骨,一般的家庭用刀都是剁不動的,但胸骨之類的,就沒有這麼頑強
了。
當然,這裡麵是有時間成本和體力成本的。三名凶手數年以來,都是在陳友第的穀倉裡分屍,不僅積累了相當的經驗,而且,穀倉的位置環境都可以滿足長時間分屍的需求,5號屍體作為至少第五位受害者,已經足夠三人積累很多經驗了。
田襄說不定還在這方麵,有所研究和發展。
在江遠看來,這個三人組合裡,田襄應當是發起者和主謀,他專門物色了兩名懦弱且貪婪且好
色的老頭,很可能就是在嫖客中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