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撲麵而來的,依舊是熱氣騰騰的煙火味。
細細品味,是真的煙火味。
老爹江富鎮跟好幾人,正一同在露台燒烤。客廳與露台之間的門敞著,炭火味,烤肉味和海鮮味,通通灌入鼻腔。
“好熱鬨。四叔,五嬸……花嬸,劉姨……”江遠一個個的問好,換了鞋,也來到露台處。
“你光是說,你要回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晚餐我就弄了燒烤,啥時候進門都是新鮮的。先喝碗羊湯。”江富鎮說是晚餐燒烤,旁邊的鍋裡依舊煮了鍋羊湯,卻是剔了肉的羊棒骨,中間砸斷了在那裡煮,也沒有什麼調料,隻是沫子一如既往撇的乾乾淨淨,以至於羊湯清澈見底,不懂的還以為是不夠濃稠。
羊湯裡,還有江富鎮放進去的兩小塊肋排,不似彆的部位,帶著肋骨的淨排,哪怕煮的時間很長,也依舊有點韌性,吃起來軟乎,嚼起來又有勁。
江遠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羊湯,笑嗬嗬的坐到了燒烤爐旁,喝幾口湯,再吃口肉,就聽大家吹牛。
母親很早就離開了,他與父親相依為命,曾經最完美的下午,就是煮一鍋羊湯,跟本村人圍著火爐說話。
那時候的羊湯,就是純粹的骨頭湯,少有的一兩塊碎肉,就會被父親放入江遠的碗中。
而不管生活條件如何,隻要有人不嫌棄自家的羊湯,願意來家裡喝湯,江遠和江富鎮都是極高興的。大家的吹牛聲,是驅散寂寞與冷清的最佳方式。
一碗羊湯喝儘,江遠心中積攢的戾氣、憤怒、迷茫、疑慮……也仿佛隨風而去了。
“來,吃個串。”三叔熱情的將三串肉,塞入了江遠的手中。
“謝謝三叔。”江遠露出笑容。
一隻狗子,順著三叔的手,摸到了江遠身邊,疑惑的嗅著他的手和他的衣服。
江村人養的狗,純種的有,但大部分都是串兒。不是不喜歡純種的模樣,主要是控製不住純種們的夜生活和日生活,以至於很好的純種犬,養一段時間,生出來的依舊是串兒。
時間久了,江村人也就放棄對狗的品種的追求了,轉而開始有了自己的審美。
像是眼前這隻,蝴蝶犬的身形,又有點博美的味道,可能還加了點雪瑞納的基因,再看它的頭型,似乎還有點土狗的參與。
江遠隨手摸了摸狗頭,毛比羅威納的要細軟,但頭沒羅威納的禿。
狗子伸長了脖子,死命的嗅著江遠胳膊上的味道。
“鼻子挺靈的,一會給你做點飯。”江遠拍拍狗子的腦門。準備再複習一下v5的狗飯技。
江富鎮聽到江遠的話,將嘴裡的肉咽了,道:“做飯就給大家都做一點,這麼多人呢,配著一起吃。”
“我是想著給狗做點吃的。”江遠苦笑。
江富鎮淡定的道:“人吃啥,狗吃啥,你三叔的狗又不挑食。”
江遠解釋道:“我是準備做狗飯,就是按狗的需求做的飯。”
“狗吃啥,人吃啥。我們都不挑食。”江富鎮說著,將一塊骨頭丟到了桌下,蝴博雪土犬嗚嗚的叼了過來,一邊嗅著江遠的袖子,一邊咬骨頭,神態興奮。
眾人紛紛讚同的點頭。
江遠能說什麼呢,再說就要變成偷懶了。
不過,v5的廚藝[狗]包含的信息非常多,狗飯的種類也是多種多樣的。
江遠照著冰箱裡的食材,選了人畜無害的一類,就在自家的大鍋裡做了起來。
還彆說,老爹選配的這口大鐵鍋,在城裡能煮一隻羊,在鄉下也夠給10頭豬煮豬食的,最適合大批量的做飯。
少量的牛肉切丁,少量的羊肉切小塊,大量的蔬菜清洗乾淨備用,每種食材都單獨處理,單獨炒製。
因是狗飯的緣故,所以調料用的極少。不過,等到快出鍋的時候,再借用十七叔留下的技巧,給人吃的部分,加上鹽、胡椒等調料……
除了蝴博雪土犬的餐,其餘的飯,江遠也以混搭風格裝入碟中,一切準備停當,江遠端著飯轉身,就見廚房門口,已是站了好幾個人。
“怪香的。”三叔抱著狗,舔著嘴唇,盯著碟子裡看。
花嬸也點頭:“江遠做的這個飯,聞著就香,看著也是好看,種類還多,現在的年輕人啊,懂的真多。”
江遠笑著讓出半個位置來,道:“好不好吃,得吃過才知道。一人一份,咱們自己拿吧,最外麵那個是給狗子的。”
“這貨今個兒占便宜了。”三叔順勢踢了蝴博雪土一下,態度卻是極開心的。他年紀比江富鎮還大些,一天到晚的收租子,從樓下走到樓上,從一個小區走到另一個小區,路上都是蝴博雪土陪著,就連出門燒烤都帶著狗子,可見親切是真的親切。
將給狗子的飯放到地上,蝴博雪土聞著味,已是變的興奮起來。它不像是大壯,有多年的訓練和訓導員的壓製,此時已是迫不及待的跳了起來,一邊跳,還一邊開心的大叫。
三叔怕乾擾到了彆人,忙喊道:“彆叫了,叫就不給你吃了。”
蝴博雪土又是“汪汪”兩聲的抗議,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的如表盤一般大。
江富鎮哈哈一笑,道:“它想叫,就讓它叫,樓下放的都是些雜物,傳不到多遠。”
三叔這才挪開腳,允許蝴博雪土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