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一輛臟兮兮的豐田霸道,從吳瓏山的方向開過來,插入縣道,再仿若平常的開進了景業鎮。
狩獵五人組是不缺錢的。
最近幾年,他們更是在吳瓏山下,租買了好幾個院子,停放了多輛車,且存放了基本物資兼做倉庫。
每次下山,不管到哪個院子了,幾個人都可以方便的處理獵物,再開車進城。
分布在周邊幾個鄉鎮的警察,雖然知道這方麵的信息,且都儘可能的搜集了五人組的車輛信息,並向車管所查詢了相關車輛的信息,但依然不敢保證,自己就能遇到列表裡的車輛。
這輛豐田霸道是在列表裡的,但也是它快到新鴻大酒店的時候,才有布防的刑警注意到,並通報給了黃強民。
等待的小腿肚子都變瘦了的黃強民,從躺椅上一咕嚕就爬了起來,單手揮舞著對講機,口中喊:“各部門就位。這次不是演習了,不是演習了,目標出現,野人到達!”
那樣子,就像是一名不得誌的導演,終於掌握了導筒,跟女三睡了一整晚後,開工的模樣,疲憊又興奮激昂。
眾人各自奔向預定好的崗位,黃強民又趕緊拿起手機,向柳景輝報告。
當手下們開始回報情況如常的時候,黃強民才覺得小腿迎麵骨好疼,剛剛撞到了桌角,都沒空去揉,此刻他一瘸一拐的前往“指揮部”。
就是酒店主樓6層中間視野最好的房子。
短時間內,整個新鴻大酒店,就升級成了一個大陷阱。
大堂裡正在辦理入住的兩名驢友,被直接送去了房間,並堵在了裡麵。
幾條通道則被毫不猶豫的鎖了起來,且全部有警員身著便服守著。
老板選出來的幾名服務員,都被安排到了二樓和服務台旁的酒水吧,就是為了營造一種熟悉的氣氛,以免驚擾到了嗅覺敏感的老獵人。
而在此之外的幾名員工,則全部換成了警察。
尤其是最重要的服務台,兩名員工全是警察,還接受了幾天的強化培訓,已經可以輕鬆辦理入住和退房等手續。
黃強民看著那輛臟兮兮的豐田進門,腦海中首先冒出來的,是想要下令強攻。
但他知道,這隻是自己的大腦,在巨大的壓力下,做出的應激反應而已。
這時候強攻,那就是真的強攻了。
大家想要的還是活捉,但一群人持槍湧上去,賭五人組不敢開槍?就他們的殺人經驗來說,這種可能性幾近於無。
“隻要大堂這一關過去了,後麵就簡單了。”指導員在旁邊說寬慰的話。
黃強民微微點頭,確實,最危險的環節,就是大堂的環節。
他站在無光的陽台,又看了幾秒鐘,才回過身來,看監控屏幕。
在幾名技術員的操作下,至少有三台攝像頭,盯著五人組的動作。
可以看得到,大廳內有好幾個人,在短時間內,都出現了動作的僵硬。
讓老板圈定的服務員,乖巧是乖巧了,可現在也知道自己是在給警方乾活了,害怕的同手同腳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是警察自己放在二樓的那位,也是脖子扭動的都不正常了。
黃強民的手緊握著對講機,隨時準備命令強攻。
這個時間點,也不用埋怨說什麼“演技不行”,“心理素質不過關”之類的話,就看開不開打就完事了。
五人組卻是照常做著登記,神情放鬆。
不知道過了多久,五人組拿了房卡,拎著行李,撚熟的找準了方向就往過走。
對講機裡傳來輕輕的回報聲:“進去了。”
黃強民亦是輕輕籲一口氣。
五人組的房間周圍,都是重新布置過的,到了這個階段,就不太容易產生誤傷了。
黃強民因此放心許多。
然後,現在還需要繼續等待。
如果可以的話,他最希望的,是能夠零傷亡將五人拿下。
遠處,幾名武警戰士,默默的爬上了屋頂,架起了狙擊槍和望遠鏡。
江遠跟幾名刑警站在下麵看,突然道:“西麵屋頂的那個年輕點的,我上次好像見過。”
“有印象?”魏振國看看江遠。
他們布防在酒店最西麵的大門前,身後是景業鎮。這邊是遠離吳瓏山的一端,按說也是五人組最不可能逃亡的方向。
黃強民把自己的刑警大隊大部分人都給拉了過來,雖然想照顧江遠,也不可能放著這麼大一隻棒小夥不用,就將他和魏振國放在了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