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搖頭,笑道:“現在難得有人還能受槍傷,你感覺怎麼樣:?”
“還行吧,有點癢。”牧誌洋傻笑兩聲。
“這就是運氣,有的人一輩子都沒見過歹徒開槍的。”
“以後好吹牛了。還立了個三等功,賺了。”牧誌洋很開心的樣子。
吳軍想要搖頭,想想又覺得三等功確實挺香。
警務係統的年輕人,年輕時不上位,以後隻會更難。
牧誌洋這麼年輕能立下一份真功勞,還是挨了槍子的,殊為不易,對他本人來說,倒是能夠提供相當不錯的機會。
“上次也是多虧你了。”江遠給牧誌洋遞了煙。
牧誌洋滿不在乎的道:“你都感謝過了,不用再說這個話了。再說,我也不是為你擋槍了還是怎麼滴,純粹就是運氣差,才挨了槍。”
“不管怎麼說,當時不是你挨了子彈,我們其他人就要挨子彈。”江遠給牧誌洋把煙點上,笑道:“最近辛苦了。”
“帶薪休假,挺好的。”
“就回來上班?有點早吧。”
“我老媽一天到晚的過去,動不動就哭了,也煩的很。”牧誌洋大約是真的煩悶了,忍不住吐槽兩句:“好不容易立個功,她還想我辭職,你說傻不傻。”
江遠和吳軍互相看看,都沒說話。
要是他們挨槍子,家裡肯定不止嘮叨辭職這麼簡單啊。
好在,正常法醫,都是接觸死人比較多。
做警察,確實是一件不太有世俗前途的工作。
論權力,一名普通民警想做到派出所的所長,都是非常費力且困難的。事實上,大部分人都是做不到這一步的。
論收入,民警的月薪基本是透明的,而能弄錢的地方,總是危險的。且比普通行業要危險的多。
要說有什麼好處,大約是警察這個職位,自身攜帶的微弱的權力,以及社會認可度。但與之相伴的權力製約和負麵評價,也許更讓身在此間的人感慨萬千。
總之,作為社會個體的警察,時不時的冒出辭職的念頭,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了。
江遠和吳軍,此時都不適合勸說牧誌洋。
三等功也不足以送他上青雲大道,無非是順滑一點罷了。
牧誌洋其實也知道,吐槽兩句,就不囉嗦了,又是哈哈一笑,道:“我過幾天就拆石膏了,然後就正式上班,江法醫有事,記得找我。”
“好嘞。”江遠一口答應下來,人家可是給他頂槍子了。
吳軍嘖嘖兩聲,心道,牧誌洋這個倒黴孩子,莫非挨了一槍轉運了?
現在縣局上下,都知道江遠辦案又快又好,想請他出戰的……主要是沒等到案子。
沒想到牧誌洋剛回來,就知道把這個隊排上,這小子把路走寬了啊!
“回頭一起吃飯。我弄個清淡一點的那種,粵式的菜,傷後也能吃的。”江遠看著牧誌洋吊著胳膊的樣子,還是心有戚戚。
當日那悍匪衝過來的時候,彆看己方是四人,江遠心裡真的是一點托底的都沒有。
實際上也是如此,要不是武警的狙擊手果斷開槍,而且一槍命中要害,他們四個連布陣都搞不好的新手,說不定就全交代了。
牧誌洋樂嗬嗬的答應了,又被江遠揣了兩包軟中華才走。
江遠回到座位上,突然覺得渾身充滿了動力。
同樣是對危險的畏懼,竟是有負負得正的功效。
一日無事。
師徒兩人摸魚數小時後,一起看著晚霞,相視一笑。
又到了下班的時間了。
吳軍更是感慨,諸事不宜的一天,遇到牧誌洋,也算是負負得正了。
正想著,吳軍的手機,響了起來。
“唔……黃隊。”吳軍麵色發難的接了起來。
“旺河大廈,高墜死亡,東麵……你們從停車場的這個位置進來。”黃強民三兩句就說清楚了事情。
吳軍的屁股立即彈了起來:“明白。旺河大廈。”
掛掉電話,吳軍再看江遠,後者已經是一名懂得自己準備行裝的法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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