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白鳥覺轉身走入房間的幾步之間,谘詢所內的一切就已經恢複了乾淨與整齊。
擺明了前麵差使殺生丸就是促狹。
「說真的,哪天我要是把這個秘技開發成套封進咒具裡,保證能直接賣脫銷」
「我,2006年度大發明家、暢銷王者白鳥覺是也」
白鳥覺順口吐槽一句、問道
「老賈,今天有預約嗎」
賈維斯「沒有,原本定在今天進行谘詢的夜蛾先生推遲了預約,改到了後天下午。」
白鳥覺哼哼著點了下頭「那就是說可以睡一個白天對吧。」
賈維斯微笑「是的小姐,熱水器水溫已經調好。」
於是整晚沒睡的退休人士白鳥覺痛痛快快地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衣服果斷撲進了柔軟的被窩。
賈維斯熟知她的習慣,已經把臥室的大燈關掉,空調也調整至睡眠模式。
「小姐,好夢。」人工智能溫聲道。
臥室的燈徹底熄滅,自動拉上的窗簾讓室內陷入了一片安心的昏沉裡。
然而,陷入了沉眠的白鳥覺卻難得地做了噩夢。
舊未更換的木地板有種奇異的腐敗氣味,華美又礙事的和服衣料相互摩擦,哢塔哢塔的木屐聲敲擊地板,仿佛隨時有個人正在長廊儘頭監視著、毫無顧忌嘲笑著她的孩童和放任與竊竊私語的大人們、抬起頭,隻有天井一樣被四院框死的天空
一切都是逼仄的、窒息的。
這是白鳥覺的童年。
她要很多很多年以後,才開始嘗試去接受那些記憶裡好的一麵。
「名取」,據說最早以前可以追溯到安倍晴明血脈的一個分支,於土禦門時期分宗出來,撇除了其餘術法專攻“驅除邪異妖”的傳承。後來末法時代來臨,隨著陰陽術的徹底沒落、「名取」家也連續幾代未曾誕育一名有除妖天賦的繼承人。家族便徹底放棄了除妖事業,轉而逐步向政、商兩界發展。
和日本許許多多傳承太多年的封建大家族一樣,「名取」家有著堪稱糟粕的主脈和支脈製度。
就和火o忍者裡的日向一族那樣,主脈享有更優渥的社會資源和學習機會,而支脈就隻能淪為附庸,為著可笑的丁點兒資源打破腦袋、搖尾乞憐。
隻是火影裡的「籠中鳥」烙在了額頭,而名取家的「籠中鳥」烙在了人們的心頭。
很不幸的,覺出生在支脈裡。
更不幸的是,
她是個私生子。
覺的父親是「名取」家支脈裡最得重用的「家臣」。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男人一方麵格外自大,另一方麵又自卑至極。
興許是為了彰顯某種並不值得誇耀的男性能力又或隻是為了在對主家搖尾乞憐過後的發泄。
他在尚且沒有締結正式婚姻的前提下、就不負責任地搞大了彆人的肚子。
自此,白鳥覺出生了。
不,這時應該還要叫「名取覺」。
名取覺無疑是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
她的父親並沒有如他甜言裡所許諾的那樣風風光光地娶走她的親生母親,而是在幾年後,和一位名譽地位家世都很優渥的女士結了婚。
「名取覺」的存在就更加多餘、礙眼。
如果不是那雙眼睛、不不不,還有她的術法天賦,不然她肯定會被理所當然地丟棄。
然而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恰恰是因為這些天賦,欣喜若狂的主脈特彆命令她的父親送她進入名取老宅修行。
覺夢到的就是她進入名取老宅的那天。
五歲,一個堪堪記事的年紀。
安靜又內向的孩童不安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包括那嚴整肅穆的主宅正院,以及那下麵一雙雙或高高在上或鄙薄厭惡又或覬覦窺伺的眼睛。
黑色的老宅就像一隻張開大口的獸,要將她拆吃入腹。
名取覺很想哭叫,然而這隻會招致父親的巴掌和那位女士嫌惡皺起的眉頭。
所以她隻是沉默地揪緊了衣角,沉默地看著點頭,再沉默地在指示下向她的父母行餞彆禮。
她低下頭,當額頭被摁著磕在腐朽的木製地板上的時候,匍匐在地的名取覺並不覺得疼痛,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蛀蝕殆儘,隻留下絨絮般輕飄飄的殼子。
年幼的孩童跪在老宅的門檻內、跪在黃昏的分界線上,
她掙紮著抬起頭,望向外麵。
血色的夕陽斑駁,被稱為父親的男人溢出眼眶的豔羨和身後的粘稠窺伺如一副再可笑不過的滑稽戲劇。
於是名取覺便明白,
她既不屬於這裡,更不屬於那裡。
沒有人會接納她。
一如沒有人期待名取覺的降生。
白鳥覺驟然驚醒,出了一身冷汗。
她睜開眼,一雙灼亮的眼瞳翠綠宛若琉璃。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