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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浮
掙紮
林子涓掙脫不開這光怪陸離的夢境,一生過往走馬燈般從眼前閃過
爸爸的床邊故事,媽媽的晚安吻,書桌上的果盤,懵懂青春裡閃耀的那些少年,畢業時的雄心壯誌,上司的罵罵咧咧
緊接著,陌生又帶著些熟悉的場景一一鋪陳
河岸邊,小姑娘好奇打量著周遭事物,她有些拘謹,不想露怯,隻得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
宅院裡,一群人熱情迎了上來,連聲問詢,姑娘一一應著,直到一個小少年朝她走來,看罷,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畫麵再一轉,姑娘倚在坐凳媚子上,手拿書卷,時而低頭看書,時而望向身旁的籠籠青竹,不知想起什麼,落下淚來。
好難受啊
林子涓已沒了半點氣力,不再掙紮,任這樣沉溺下去然而屬於自我意識的那部分開始作祟,紛飛的雜念不住發散。
頭好痛,怎麼回事
難道鬼壓床了
還是發高燒了
明天、明天還要上班
不行,得趕緊醒來
她奮力集中意念,試著睜眼,隻覺天旋地轉,雙耳作響,一團重物直直朝胸口砸下她一時間失去平衡,那股彌漫著巨大悲意的疼痛傳遍全身,仿佛要將她吞噬下去
林子涓渾身抽動了下,驀地清醒過來。視線模糊片刻,眼前事物徐徐浮現。
這是一間古代屋子,幽風吹起惟幕,外頭青翠隱隱若現。
她倚在小榻下的寬凳旁,仰頭看見上頭小案散落著幾張紙,旁邊放著一枚端硯,筆筒裡插著幾支毛筆。
林子涓再看了看自己,身著白青襖兒,青緞背心,青綾寬折裙,一時間震成了個啞巴。
模模糊糊的,她有種預感
“紫鵑,什麼時辰了。”
一道輕柔宜人的姑娘聲音傳來,像湖麵拂過的微風。
林子涓看向聲音的方向,心裡疑惑道,這是在喊我
“紫鵑,你莫不是夢魘了,醒醒神,過來扶我。”
榻間姑娘翻了個身,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
房裡並無其他人,就是在喊她。
林子涓模糊的預感終成現實,她穿越了穿到了紫鵑身上,而眼前姑娘,就是傳說中的林黛玉
“子涓”變“紫鵑”,她一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黛玉見紫鵑愣在那裡,不好催促,隻得起身,到桌上倒了杯茶潤口。
一切混沌過去,林子涓不得不接受現實,心裡飛快盤算起來。
她不知道為何穿越了,翻開最後的記憶,隻記得帶著一身疲憊下班,回到小公寓,胡亂點了份外賣填胃,再洗了個澡,捧大金條般捧起高公續的這版紅樓夢,看到“寶黛調包計”那幾章,眼淚決堤,哭成了個傻子。
「黛玉說道“寶玉,你為什麼病了”
寶玉笑道“我為林姑娘病了。”
襲人紫鵑兩個嚇得麵目改色,連忙用言語來岔。兩個卻不答言,仍舊傻笑起來。」
林子娟就是一個爆哭。
越到後頭,哭得越來越凶,好似魂魄跟著墜進了書裡。
再然後,她就變成“紫鵑”了。
自從看進去紅樓夢,林子涓成了林黛玉的死忠粉,陪她笑,陪她哭,在被窩裡畫圈圈詛咒那些欺負她的人,甚至想寫篇同人文,好給她改個結局。
或許,冥冥中自有安排罷
林子涓心道“切記切記,這個時代沒有“林子涓”,忘掉名字,從今以後,我就是正兒八經的紫鵑了”
勇闖古代不露馬腳,第一要素並非動作行為,而是說話。
做事麼,職場混跡幾年,好歹鍛煉出來了看眼色,不會的就學,默默觀察,看彆人是怎麼做的。
但說話這個事情,並非一天兩天能速成的。
拿捏口吻,那些根本不知道名字的物件兒,還有這賈府上下的人,雖然書裡有名兒有姓兒,但對不上臉,一開口保準出錯,這可如何是好
黛玉喝了茶,走到門邊打開房門,風揚起她的裙擺,掩麵低咳幾聲。
紫鵑終於醒神,嘗試著咬文嚼字,嗑嗑絆絆地說道“姑娘,回屋罷,仔細風大。”
黛玉微側過身,她刻意捏著碎步,扭過去掩上房門。
想來平時也是這樣伺候的林姑娘,黛玉沒說什麼,轉身去了小榻坐著,拿起毛筆愣神。
總不能一直做個啞巴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暗自盤算。
書裡的林黛玉,看似弱不禁風,多愁善感,實則心直口快,不拘禮法,很能接受新奇事物。
她看見花落水自流,勿自難過,於是葬花。上到姑娘,下到丫頭婆子,她逮著機會便打趣。甚至還偷偷看小黃書
想通這層,紫鵑將心一橫,打算先給黛玉來一記大的,好讓她提前做心理準備。
紫鵑站在原處,認真說道“姑娘,我好像瘋了。”
林黛玉的手微顫了下,抬起眉眼仔細打量她“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