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言撒嬌道“哥,不是還有一下午的時間嘛,難不成我們在這裡乾坐著,何不找些樂子玩玩。”
馮嶺正待訓她,寶釵接道“陸妹妹既有這想法,便依了她罷。”
紫鵑對此倒沒意見,反正黛玉有才華,自己是個丫鬟,又不用上桌。並且還一直想探清寶釵對寶玉究竟是什麼想法,她不正巧有個金鎖麼
幾人默默思索起來。
寶釵笑著看向陸知言“陸姑娘提的法子,可不得先請。”
陸知言揪著衣袖,貌似心虛地道“我讀書少,學識肯定趕不上哥哥姐姐們,說出來可不能笑話我。”
寶釵安慰她道“哪個敢笑話你,我頭一個不依。”
陸知言頓了頓,略顯害羞地道“無憂無慮,八方得趣。”
“噗。”
眾人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起了頭,也都不再憋著了,笑作一團。
陸知言一下繃不住,氣惱道“方才有言在先,不準笑話我的”
寶釵“好姑娘,你太太可愛了,我保管投你一票。”
緩了緩,馮嶺接道“小妹贏了,我想不出。”
她開了個這樣的頭,即使大家有想法,也都不好接下去,畢竟何須在這種事上拔尖出頭。紫鵑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裝作不經意地對黛玉道“姑娘,通靈寶玉上的話,我記得有下句的。”
此言一出,立即招來寶釵詫異的目光。好在陸知言十分心直口快“什麼,有下句嗎快說是哪句。”
紫鵑肯定不接言了,黛玉也一直沒有說話,自是猜到了今日是寶玉的相親局。
她麵上不顯,紫鵑其實並不知道她心裡怎樣想的。
黛玉無奈看了紫鵑一眼,替她解圍道“寶玉有玉,寶姐姐有金,上頭的話,不正好接上”
寶釵僵住的臉複又慢慢騰起笑容,給馮家的公子小姐解釋道“我金鎖上這句,並非出生時有的,原是個癩頭和尚贈的吉利話,所以鏨上了,叫天天帶著。”
馮婉莊適時好奇道“何不講來聽聽。”
寶釵手指撫上項圈,緩聲道“不離不棄,芳齡永繼。”
說罷,她看向黛玉,笑道“顰兒的才學原是這府裡的頭籌,自是有更適合的下句可接。”
紫鵑心知給黛玉闖了禍,心裡一時滋味難耐。不過這是她計劃裡的必經之路,一時難堪,亦或一時傷心,算不得什麼的。
今日下去了,她認罰便是。
黛玉道“寶姐姐可是為難我了,儘力過,想破了頭,也沒好話接得上。”
聞言,寶玉看向黛玉,呢喃道“林妹妹,你從沒在意過這上頭的話麼”
紫鵑的愧疚刹時變成了憤怒,寶玉,聽聽你在說什麼
黛玉道“寶哥哥,我並未仔細瞧過。”
寶玉當即站起身,作勢要將玉摘下來給黛玉瞧,黛玉轉過視線,硬生生地同寶釵說起話來,見狀,寶玉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好似魂魄跟著焉了。
一來一去間,馮婉莊露出個心領神會的表情,隻有陸知言還不在狀態,沉浸在比賽輸了的惆悵裡“這兩句果真天生一對,罷了罷了,本姑娘輸得起。趕明兒個,我也要好好念書”
馮婉莊笑她道“小妹有這覺悟,不枉來此一遭。”
紫鵑看得出來,這馮姑娘是個有心氣兒的,想必是不得不依了家裡的命,過來看看寶玉能否相配。
也許存了幻想,想著試試,現下既然看出寶玉的心思擱在哪處,便沒了打算。
至於陸知言,應該是刑夫人提來拚概率的,她年紀在這裡頭最小,生性活潑可愛,若是寶玉沒瞧上馮姑娘,萬一瞧上陸姑娘也成,總不過都是她家那頭的人。
至於陸知言有沒有看上寶玉,這個倒不好說,隻得看後續刑夫人還有什麼法子。
馮婉莊既已放下心緒,人也顯得鬆快許多,與黛玉攀談起來。
沒過一會兒,賈母同馮家老太太過來了,同是說笑幾句,賈母留他們在此住下,馮家老太太便說不打攪了,既過來避暑,後頭還有時間,定會再來拜訪。
送走馮家,寶玉被賈母拉去說話,黛玉同寶釵道了彆,帶著紫鵑回到小院。一進屋,掩上房門,紫鵑立即認錯道“姑娘,對不起。”
黛玉不理她,喝了茶,躺於小榻,閉眼不再言語。
紫鵑“姑娘,都是我不好,我錯了。”
雪雁坐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連接認了多回錯,黛玉才緩聲道“我不知你錯在哪裡。”
紫鵑“我不該提寶姑娘的事。”
見她如此直白,黛玉從榻上微微立起身子,看著她,歎口氣道“紫鵑,你到底怎樣想的”
紫鵑索性豁了出去,言辭懇切道“姑娘,這樣拖著,拖的是你自個兒的命。”
黛玉道“我的命該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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