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虛鼠直接光明正大在街上逮人。
今兒總算在麵攤上逮住了。
慶十三道:“這有啥的,給錢唄!鄭老爺給的錢最多,最爽快,最利索!”
“好端端的‘捉刀人’不做,偏偏做一個‘行腳’,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
“沒辦法呀,”慶十三笑道:“當年世道艱難,仇家結了不少,能安身立命就算不錯了,瞧你,如今不也進了夜未央,當上了大人物了麼!”
“鄭家,容不下你。”
“是麼?”
一路再無他言,慶十三快速將虛鼠拉出城,拉到城外。走出官道,來到僻靜處。
將虛鼠放下,慶十三點煙抽起,吞雲吐霧。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背後某個人的意思?”如今到了僻靜處,慶十三也不裝了,笑眼看向虛鼠:“夜未央按理說,隻查詭案,不乾政事,你這腳倒是踩得挺寬呀。”
虛鼠寒聲道:“夜未央是夜未央,我是我!況且,我不過是替某人,傳一句話。”
“得,若你隻是來傳話的,這話也不必說了,”慶十三擺擺手:“當年與你也算半個朋友,說出來便傷了交情,何必呢?我慶十三何德何能,能替老爺做決定呀?”
嘩!
虛鼠將不知名重器扛肩上,掀起一陣狂風,枯葉卷起,在二人四周緩緩沉下。
“司空追命,若鄭修不識好歹,鄭家再大,如何敵得過皇室權貴?你何必在鄭家這一棵樹上吊死?那鄭修,不過是運氣好些,承了父輩的福氣庇佑,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忠烈侯,說到底不過是一介小小富商!奸詐小人罷了!我們當年,這樣的人,殺了多少?劫了多少?你如今竟為一介富商賣命?可笑!可笑!”
“好端端地‘俠客’岔道‘捉刀人’你不走,竟走了‘行腳’!上九流你不去,偏進了中九流!”
慶十三沉默著。
繚繞煙霧漸漸遮去了慶十三的麵容。
“唉~”慶十三長歎一聲,吐出一個煙圈:“相識一場,你讓我很難辦呀!你們都知道的,我慶十三,最是念舊。唉~都什麼年代了,還玩打打殺殺威逼利誘那套,你都不膩的麼?說實話呀,我現在隻盼平平穩穩安度一生,鄭家好,我好,鄭家不好,我也不好。”
慶十三在樹乾上敲敲煙灰。
“我們是‘兄弟會’。”
“我們隱於黑夜,我們向往黎明。”
“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繚繞的煙霧濃鬱得可怕,虛鼠肩頭上的渡鴉發出淒厲的尖叫聲提醒。
虛鼠瞳孔猛地一縮,剛想有所動作。
鏘。
機巧響動聲在虛鼠耳邊響起,慶十三不知何時出現在虛鼠身後,拳頭輕輕壓在虛鼠頸邊,袖劍卻未彈出。
虛鼠背脊發涼,渾身冒著寒意。
在刹那間,他有種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的感覺。
慶十三在他身後,讓虛鼠維持著扛重器的動作,連一根指頭也不敢動。
可他分明看見,在那葉子落光的枯樹下,慶十三仍在敲煙灰。
那麼,如今在自己身後,壓著袖劍的人,是誰?
“我隻說一件事。”
虛鼠身後傳來陰冷詭笑之聲,虛鼠不敢回頭。
“一,鄭老爺沒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二,看在老朋友的麵上,我姑且提醒你,好好當你的星宿,不該摻合的彆摻合進去,小心摔斷了腿。”
“至於第三,”
抽旱煙的慶十三咧嘴一笑,聲音自虛鼠背後,又重新自慶十三的口中傳出:“下次彆再說老爺的壞話,不然,明年今日,兄弟我會親自在你墳前,插上三柱香,以表歉意。”
“對了,司空追命早就被仇家剁成人棍了,彆瞎嚷嚷。誰那麼不懂事叫如此張狂的名字,活該被人斬死,嘿嘿嘿。”
“我叫慶十三。”
“你呀,認錯人了。”
……
話分兩頭。
鄭二娘臨走前,給疤老六塞了幾錠沉甸甸的金子。
一開始疤老六不想要,他收錢收多了,也收出了個人風格,收多少錢辦多少事,收太多沒好處。
可二娘說這錢你必須收著,麻煩老六替老爺尋來刑部尚書,江高義。
疤老六一聽,一拍腦袋,心安理得收起金錠子,直呼不過區區刑部尚書江大人,必然請來與鄭老爺會晤。
於是正午時分,刑部尚書江高義果然提飯來見。
二位昔日獄友在牢中相談甚歡,末了,鄭修鄭重請求一事。
這一聽,江高義頓時臉色大變。
“什麼!你要江某,在早朝上,替鄭老爺您向聖上請奏,申請特赦例?讓你戴罪出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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