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眼下機會難得,四季圖四季圖,顧名思義,分春夏秋冬四季,共四幅畫卷。如今有其中兩幅,也就是聶公寶庫的秘密,有一半就這般光明正大地擺在他們麵前,若這時候都無法看破秘密,或許真的隻有等到四季圖齊聚那天了。
留下來的人既非庸手也非傻子,誰都動了不顧臉麵將兩幅畫搶走的心思,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先不說如今他們就位於防衛森嚴,高手如雲的藏劍山莊內,再說,在場無論是誰先動手,都會在一瞬間遭到其他人的圍毆,光是程囂的快刀便夠他們吃一壺的。想歸想,可人總惜命,誰也不會傻乎乎地將命搭上,為了這意義不明的四季圖。
“會不會,我們需分彆找到畫卷上的景色所在?然後才能找到聶公寶庫所在?”
安靜中,有人憋得難受,忍不住問。
所有人麵麵相覷。
想笑。
卻笑不出來。
這其實是任何人在看見畫卷上的景色時,第一個浮現在腦海中的念頭。
隻是這個“答桉”太過膚淺,沒有人說出口。更何況,憑借兩幅畫卷上的景色,便想在天南地北確定一個寶庫的所在,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無人回答上一個問題,問出這個問題的人在片刻後反應過來,漲紅了臉,低著頭,儘是懊惱。
直到子時。
向眾人解釋何為“竹蠶紙”後便一直很安靜的獨孤翔,忽然大喝一聲:“當心!”
休!
一聲強勁的破空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幾乎在出聲提醒的刹那,獨孤翔身後劍匣叮地一聲打開,紋龍長劍豁然出鞘。
叮!
一支利箭直直射來,獨孤翔傲立原地,劍尖一撥,輕鬆將利箭撥到身後。
“有刺客!”
屋外響起驚呼,一支皆一支的利箭射穿屋頂,射向獨孤翔,如狂風驟雨般接連不斷。獨孤翔在擋下第三支箭後,童孔猛縮,驚駭道:“傳說中的十二連珠箭!是謝洛河!”
其他人聞言,麵色大變,紛紛舉起兵器。
鄭修一聽,樂了,連忙帶著小桃躲到一旁。
叮叮叮叮!
呼!
“噗!”
屋內油燈被箭風吹熄,瞬間所有人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轟地一聲,屋頂應聲崩塌,皎潔如玉的月光透過屋頂的大洞投入屋內,一道黑色的人影如鬼魅般從天而降,毫無聲息地落在長桉前。
再看獨孤翔,在第一波箭雨中,他竟被利箭上蘊藏的力道撞飛,劍尖狂顫,碰在牆壁上,麵色慘白口角溢血。方才黑暗中“噗”的一聲儼然是獨孤翔吐血的聲音。
“多謝!”
謝洛河此刻仍是戴著同樣的麵具,她似乎不在意暴露身份,輕笑一聲後,道聲多謝,便伸手卷走長桉上的兩幅四季圖,從來處來,躍上屋頂逃離。
“快追!”
屋內其他人此時才反應過來,同時運功撞破屋頂,追著謝洛河逃離的身影。
留在屋內的隻剩吐血的獨孤翔,鄭修,小桃,張大耳,程囂,其餘所有人都追了出去。
張大耳不信邪,摸向長桌,摸了個空,才驚愕道:“真被搶了?”
獨孤翔從角落爬起,氣息不暢,揮袖擦去口角鮮血,苦笑道:“好一個謝洛河。”
轟隆。
又一陣震動,大廳哪裡遭得住幾位高手的摧殘,斷裂的房梁向下倒塌。鄭修眉頭一皺,他一邊護著小桃,一邊納悶,謝洛河怎麼這就動手了?
難道她知道真正的《梅花傲雪圖》藏在何處?
謝洛河明目張膽地奪走兩幅畫卷,藏劍山莊內早已是一片混亂。四處火光閃爍,在夜裡將整座山莊照得燈火通明,在七大高手追出去後,藏劍山莊內所有弟子都驚動了,搜索者“刺客”的身影。
“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謝洛河已經動手,在比武中他與謝洛河曖昧不清的關係,接下來定會受到獨孤翔的懷疑。想到這裡,鄭修捂住小桃的櫻桃小口,示意她甭說話,想趁亂帶小桃離開山莊再說。
】
“哼!蕭兄,獨孤某怕是不能輕易放你走了!得罪了!”
逐漸崩塌的房屋中,獨孤翔早已注意到偷偷摸摸帶著小桃想跑的鄭修,忍著背脊疼痛一劍揮砍,長劍放出一道炫目的白光,瞬間跨越了數丈,將出口的上梁斬斷,擋了鄭修退路。
鄭修見去路被擋,並不驚慌,在腰間摸出洛河筆。
程囂由始至終都繃著一張“死人臉”,緊閉雙眸維持著懷抱黑色刀鞘的姿勢,僅以時不時挪動上半身躲避上方掉落的磚瓦與房梁,毫發無損。
當鄭修拔出洛河筆,獨孤翔一劍擋住鄭修去路時,程囂動了。隻見程囂向鄭修那邊跨出一步,卻麵朝獨孤翔,睜開了眼睛。
氣氛劍拔弩張。
張大耳左看看右看看,眼睛滴溜溜轉動著,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獨孤翔皺眉:“你們竟是一夥的?”
程囂搖頭,麵色不改:“我的刀,他得賠。”
程囂理所當然的回答讓劍拔弩張的氣勢頓時消去大半,獨孤翔壓抑著憤怒的臉色也是明顯地愣了愣。他想了許多種可能,卻沒能料到程囂站在鄭修那邊的理由,竟是要讓鄭修賠他的斷刀。
在哭笑不得的同時獨孤翔氣得想要吐血。什麼破刀我藏劍山莊賠不起,真想要,我偌大的藏劍山莊能連夜給你鍛造一大籮筐。
鄭修更沒料到程囂因為這種奇怪的理由站在他這邊。於是他也不著急“畫地為牢”,而是笑眯眯地望向神情複雜的獨孤翔:“獨孤大俠何必動怒,此處外人不多,我想,我們大家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獨孤翔道:“你此話是何意?”
鄭修一語道破真相:“《梅花傲雪圖》,是假的。”
張大耳:“假的??”
程囂:“假的?”
小桃:“對,公子說那是假的!”
另一道女子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假的。”
話音未落,穿成了鳳北模樣的謝洛河從屋頂落下,她竟折返回來。
鄭修大喜:“你回來救我了?”
謝洛河朝鄭修眨眨眼:“也不完全是。”
看見去而複返的謝洛河,獨孤翔隱約猜到了其他人的下場,麵色鐵青。
“還你。”
謝洛河手掌一抖,一副畫卷朝程囂擲去。
程囂打開一看,竟是他失而複得的《春塘柳燕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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