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修聞言,心中腹誹,早乾嘛去了,之前非要整那麼高調,六把寶刀往外插,蜘蛛俠似地。
一行人走在街頭。
華燈初上,街頭上不少男人行色匆匆,與鄭修幾人走的同一方向。
他們偶爾看見令人氣憤的一幕,民宅前,一位打扮油膩的中年男人想要外出,樸素的婦人哭喊著阻攔,卻被惱羞成怒的男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喜兒看不過,正要出手教訓。君不笑卻木著臉皮笑肉不笑道:“嘿嘿,讓我來。”
隻見君不笑假裝路過,剪刀在男人身後一揮,男人的影子詭異地被君不笑剪下,如蟲子般在君不笑的手中掙紮著。
君不笑將影子兩腿扒開,眯著眼在影子微微凸起處揮刀一剪。
“哢嚓!”
“哎呀呀,真不好找呢!”
君不笑陰陽怪氣的聲音與“哢嚓”聲同時響起。
剪刀開闔時發出的清脆響聲,讓司徒庸、鄭修二人下意識夾緊雙腿。君不笑將“閹後”的影子往男人身後一丟,那影子重新“躺”在男人腳下。
走出幾步後,身後傳來男人驚恐萬分的聲音:“老子的威武神俊呢!!!”
回頭一看,令幾人忍俊不禁的是,男人正扒開褲頭,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褲頭內,哭著哭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司徒庸嘴角一抽:“你這‘影子戲’果真令人避之不及。”
“嘻嘻,區區障眼法罷了。”
君不笑謙虛道,他下意識地摸出麵具想戴臉上,可一想赤王吩咐的“釣魚掃黃”,便又索然無味地將麵具藏回懷裡。
一路說說笑笑,幾人表現根本不像是采花去的。半路,鄭修朝葉神神秘秘地招招手,葉的臉微微一紅,落後幾步,問少年想乾什麼。
鄭修問起蛇臉上的鱗片。
葉聞言不由一怔:“你看見了?”
“不小心。”
鄭修摸了摸被蛇口了一下的地方,心道這麼好的肥羊可要看緊了。他泡了一個月毒澡才讓【體質】漲了一點,每次泡澡都隻是“微薄”曆練,反而讓蛇咬一口,就得到了“少許”曆練。指不定【惡童】的體質要達到“破格”關鍵就在蛇的身上了。
羊毛得往死裡薅。
化身的屬性達到瓶頸後,在滿足某個未知的條件是能“破格”的。【鄭白眉】的【學識】屬性在【無商不奸】的推動下一口氣“破格”成了【悟性】,也不知【體質】一旦破格會變成什麼。
葉沉默片刻,釋然一笑:“說給你聽也無妨,畢竟,蛇似乎難得與同齡人這般投緣。”
同齡人。
嗯。
鄭修用力點頭。
葉又道:“或許你不知,我與蛇,其實並非真正的姐妹。”
鄭修目光從葉的臉往下移,看了看,麵露了然:“果然,我早就看出來了。”
葉微微一笑:“小少主好眼力。”
她說了一個故事。
從前大漠往西,馬賊橫行。有一天,馬賊將一座村莊屠了,卻不知為何驚動了一條巨蛇。巨蛇將馬賊儘數吞入腹中,在一片瘡痍中,巨蛇聽見了嬰兒的哭聲。
巨蛇將倒塌的房屋推開,在廢墟下有一繈褓,繈褓中躺著一位白白胖胖的女嬰。巨蛇不知為何,將女嬰銜於口中帶走,並當成自己的孩兒養育長大。
漸漸地,女嬰的體表長出了一塊塊鱗片,她的生活習性越來越像一條蛇。
會蛻皮,會冬眠,聽力、嗅覺敏銳,視力極弱。
在女嬰七歲那年,巨蛇於地底潛行,將長大後的女嬰遺棄在殘缺樓“海市蜃樓”外的綠洲上。
女嬰被殘缺樓的一位瞎子發現,帶回樓中,因其獨特的長相,取名為“蛇”。
蛇的外貌獨特,樓中瞎子們總笑她長得醜。葉後來氣不過,將樓中瞎子全揍了一頓,並與蛇以“姐妹”相稱。樓中瞎子笑蛇的外貌,葉便與蛇那般,一同戴上了麵紗,再也沒有以真麵貌示人。
“巨蛇對蛇而言,形同生母。蛇至今不明白,為何多年前,巨蛇會拋下她獨自離去。”
“我本是好意,我心想你們幾人心地不壞,不會以貌取人,便摘下麵紗,鼓勵蛇以真心待你們,畢竟,我也希望蛇能真正放下心防,與你們交心。”
葉說著,輕歎一聲:“或許,蛇認為葉背叛了她。”
葉的故事中那條“巨蛇”,鄭修越聽越耳熟,忍不住問:“你說的那條巨蛇……該不會是白色的?”
葉聞言,狐疑看向少年:“你怎知道?”
“咳咳,猜的。白蛇嘛,挺容易想到的。”鄭修一邊搪塞,莫名地有些心虛。他與和尚在雪山上差點將大白蛇給剖腹了。
“等等。”忽然,鄭修低頭沉吟:“如此說來,蛇走的門徑根本就不是‘神調巫’?”
葉聞言,麵露遲疑,苦笑一聲,壓低聲音:“你可真的是……罷了,其實連樓主也不知蛇走的是何種門徑。樓主推測,世間存在著‘非人’所能走的門徑,一旦進入,身體將不由自主地呈現出‘非人’的變化。譬如,我們樓中,有一位‘養鴉人’,他的容貌,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鳥。”
她第一句話似乎想說你可真的是小機靈鬼。既然鄭修都猜到大半,葉沒有繼續藏著,落落大方地將隱瞞多年的秘密道出。
非人之道!
鄭修想起自己與鳳北一同推演的“門徑圖譜”,在囚者與上中下九流之間的大片空白。的確,正如葉所說,鄭修也認為在【囚者】與【人】之間的空白,一定有非人能走的道路。
比如鳥,比如貓,比如蛇什麼的。
鄭修至今仍不知道“異人”、“門徑”究竟為何存在,為何窺見門徑能掌握種種奇術,為何天生異人天生就掌得異術。如今這是沒有答案的疑問,如今天下間,唯一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人,或許隻有“燭”,鄭修很好奇,在一千年前,燭究竟在旅途的儘頭看見了什麼,而讓他對“常闇”如此恐懼。
想起燭,鄭修麵色一冷。有一件事鄭修沒有說出口。這件案子,五通神、青樓、蘭花、香姑,環環相扣的線索,這熟悉的手法,讓鄭修不由自主地與“燭”的布局手法聯係在一起。
在“食人畫”中,鄭修親身經曆了那不為世人所知的兩百年,兩個“百年之期”發生的事。如果說全天下有誰了解燭的手段,鄭修不敢說最了解,但他定是最了解燭的其中之一。
想起這件案子的背後可能有“燭”的影子,一時間鄭修心中焦躁與興奮並存。夜已深,掃黃大隊穿過市鎮,來到燕春樓前。
兩位年約十四五、卻濃妝豔抹故作妖豔的姑娘站樓前攬客。
掃黃小分隊一行人,男女老幼貓組合,令人矚目,二位攬客姑娘情不自禁地向幾人望來。
鄭修一摸額頭,過了一個【偵查】。
“爐火純青”級彆的【偵查】罕見失敗,頃刻間,一切蛛絲馬跡在鄭修的眼中無所遁形。
粉色的霧團若隱若現地繚繞在燕春樓四周,在入口處絲絲縷縷地飄向內裡。鄭修伸手探向常人肉眼看不見的“粉色霧團”,得出“蘭花香味”的結論後。
鄭修點頭:“就是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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