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思各異。
不曾想,那位看似除了俊俏與出手闊綽、還帶點天生神力一拳崩斷一棵樹之外便平平無奇的鄭家小少主,自稱赤王侄兒的那位少年,竟是天生異人,擁有這般妖邪的姿態。
“乾活咯!”
安靜片刻後,君不笑咯咯笑著,開心地掄起大剪刀。隻見他背後的影子詭異地扭曲著,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十六,他的影子越分越多,沿著牆角、石縫、閣樓、夜色,悄悄地爬向城中每一人的身後。
葉縱身躍起,看了君不笑一眼,在屋簷間靈活地跳躍著,她口銜蘆葦葉,笛聲悠揚,似潺潺溪水,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殷青青遵從鄭修的吩咐,默默地轉身向城外走。
他們每一人都身負任務,在鄭修的指揮下,掃黃小分隊開始運轉起來。
夜空中。
鄭修化身片翼牢中雀的姿態,掠向客棧。
墨色的流光將夜空一分為二。
下方的光景模湖地在高空疾行的三人眼中閃過。
起初混亂的街道上,在葉的“葦葉笛”,君不笑的“影子戲”兩種奇術的影響下,起初眼神渙散、在街道上茫然不動,緊接著便如傀儡般,快速向外走。
“快看!是那些寡婦!”
被鄭修單手提著脖子、顯得十分無助的喜兒沒來得及抗議這種老鷹抓小雞式的姿勢,頃刻間她便被街道上的異象給吸引了注意力。
喜兒不久前才與老神醫一同給寡婦們上門送溫暖,自是眼熟得緊。隻見一位位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在奇術的影響下,向城外小跑,跑著跑著她們麵目猙獰,下身被汙血染黑。
啪!
一塊塊蠕動的肉團從裙底掉落,砸在地上,發出細微的響聲。
啪!啪!啪!啪!
從寡婦們身上掉下的肉塊越來越多,那些蠕動的肉塊哪裡是什麼嬰兒喲!正如司徒庸所說,她們在求了“五通神”後,體內所懷的根本就是無法存活的“孤陰胎”。
如今,在某個不知名原因的驅動下,寡婦們體內的“孤陰胎”成了一塊肉團掉下,在人走道空的街上孤零零地蠕動著。
“嘻嘻嘻——”
“哈哈哈——”
“嘻嘻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聲自魯鎮中掉下的九十九塊肉團中傳出,那粉嫩鮮紅的肉團一陣蠕動後,竟漸漸變成了嬰兒人形,發出天真爛漫的笑聲,自四麵八方,向客棧的方向撒開腿奔跑著。
詭異的“人形嬰兒”,那童真的笑語,它們漸漸變得穩健的奔跑步態,城中上演的一幕令飛在半空的喜兒與老神醫二人看得頭皮發麻,嘴巴開開合合,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那是什麼!”
鄭修在半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花式旋轉,借機用翅膀尖尖拍了拍橘貓的屁股。
橘貓穩穩地薅著少年的頭發,渾身毛發被狂風呼到腦後。
它被拍了屁股,卻沒流露出半分不愉,而是兩爪托著下巴,望著下方,露出沉思狀。
“喵?喵喵喵。”
【似乎是‘元嬰’喵。】
“元嬰?哪個元嬰?”
鄭修一愣。
“喵喵喵喵!”
橘貓理直氣壯地回答。
【不知道喵!元嬰就是元嬰喵!】
喜兒與司徒庸二人聽不懂喵語,在一陣令人頭冒金星的花式眩暈中,他們隻聽見了一人在問,一貓在喵喵喵。
“小少爺,客棧燈熄了!”
喜兒指著遠處客棧的方向。
“看見了!”
司徒庸陣陣乾嘔,強忍著不適問:“老夫的任務是什麼?”
鄭修平澹回答,讓他們提前有一個心理準備:“你們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喜兒:“啊?”
鄭修:“老神醫你會開刀,喜兒你能縫針。萬不得已,隻能犧牲那小子了。”
這回喜兒與老神醫秒懂了,背脊嗖嗖發涼。
怪不得他特意帶著二人趕回客棧。
原來是為了……剖宮產!
……
喜來燈客棧前。
燈熄人滅,一片死寂。
客棧中店小二的屍身餘溫尚存,散大的童孔疑惑地望著天花板。
蛇一口咬下,在白秋月胳膊上留下牙印,致命的毒素隻需短短幾息便能帶走白秋月。
蛇是後天的獵手,毒素順著藏於牙齒中的毒液沁入對方體內後,蛇並未放鬆警惕,白秋月手臂吃痛,酥麻腫痛發黑,他卻咬著牙將竹竿一蕩一推,敲在蛇的身上,將蛇擊飛。
蛇如彈黃般靈活的身子在牆上一壓,緊接著彈射而出,快得隻見一道白花花的影子。蛇打算再咬一口,以防對方沒死絕。
“蛇?有趣,哈哈哈哈!”
白秋月卻大笑一聲,另一隻空餘的手兩指並起,猛地插進蛇留下的傷口中,然後快速拔出手指。
嘩嘩嘩!
手臂上的傷口竟如噴泉般,被他兩指引出。起初噴出的血是黑色,帶著腥臭,但很快噴出的血便成了肉眼可見的鮮紅。
手臂腫脹消去,他將自己的血“渡”出許多,雖緩解了蛇毒的侵襲,卻也讓他失血過多,一陣疲乏感無聲湧上。
“墨誑”仍在白秋月與客棧之間的“河流”上嬉戲踢水,白秋月換了一隻手抓著竹竿,在河流上一引,緊接著,白秋月背後,一片波紋漣漪無聲無息地彙聚成一麵鏡子般的虛影。
忽然。
就在白秋月似乎有所動作時,他臉色劇變,脖子以可怕的速度隆起。
他痛苦地丟下竹竿,用兩手捂住脖頸,仿佛有什麼東西梗在喉中。
“好機會嘶嘶嘶!”
蛇屈身彈向白秋月,張嘴就咬,果斷補刀。可就在此刻,神情痛苦的白秋月嘴巴詭異地張大,那張滄桑的臉因嘴巴過分擴張而變得扭曲。
一顆黑烏烏長滿了頭發絲的肉團,從白秋月的口中擠出。
蛇渾身一顫,白秋月口中嘔出的“頭發肉團”,讓蛇莫名其妙心中響起一個聲音,大喊著:不要靠近,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這是蛇那近乎動物般的“直覺”,在向蛇示警。
蛇動作一頓,四肢強行落地,在地麵上匍匐爬行,頃刻間躲到遠處。
白秋月口中嘔出的肉團在空地上“重組”,過了一會變成了一位渾身不著片縷的女子。
女子長相傾國傾城,眉頭輕蹙,似藏愁思。隻見她那塗得豔紅的指甲在白皙如雪的肌膚上一撥,她表麵的皮膚剝落一層,成了一襲紅綠相間的羅裳。
“嘔”出了女子的白秋月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過了好一會,他才苦笑著站起:“下次以白某作為驛站進行移動時,能否提前告知一二,感激不儘。”
女子卻沒理會在身後抱怨的白秋月。
而是麵露溫婉地朝不遠處嬉戲的“墨誑”,張開藕臂,笑道:
“過來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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