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著這三年自己耳朵都聽出繭的北涼王。
如今得見真言,隻覺原來西楚內所傳的“北徐南宋”,實在是名不符實。
徐鳳年可謂是鳳表龍姿,氣宇軒昂。
更難得的是,眉宇之間的那股英雄氣。
宋家那名已死的雛鳳,與之相比,實猶如瑩瑩之火,與皓月爭輝。
老人在打量徐鳳年同時,徐鳳年也在上下打量量這位西楚最後的劍道宗師。
老人白發白眉白須,相貌有南人的清逸,身材如北地健兒,宗師風範撲麵而來。
這位西楚劍道宗師當年在大楚,可是跟國師李密和太師孫希濟一個輩分的人物,就算是曹長卿遇上這個老人,也應當執幾分弟子晚輩禮。
呂丹田穩定氣息,沉聲問道:“閣下就是北涼王?”
“正是。”徐鳳年收回視線,以江湖禮抱拳。
呂丹田解開繩子,摘下身後用棉布遮掩的物體,重重豎立在身前,說道:“女帝讓我將此劍交給你。”
徐鳳年看著半隱在布中劍匣,問道:“她自己不來嗎?”
“女帝千金之軀,豈可犯險。更何況…”呂丹田的話之說了半句。
那不說道半句,徐鳳年明白是什麼意思。
徐鳳年說道:“那就請前輩先行回返,待我擊破盧象升部,必定赴約。”
完成女帝所托的呂丹田,並未著急返回,而是輕輕摩挲要間寶劍劍柄,“可知老夫這把佩劍?鑄於廣陵江畔的山海劍爐,原名‘大江’,西壘壁一役後,老夫改為‘殺徐’。隻可惜此番一戰,即使我大楚雄師重新屯兵西壘壁,彙聚張邊關、謝西陲、寇淮西等一眾英才,也是不敵天數。聽聞你們北涼騎軍即將進入廣陵,陛下不願見你,順便讓老夫攜帶舊物歸還北涼,且不準老夫大開殺戒。老夫即使出全力,方才那一劍,仍不能動你半分,才知自己不過是坐井觀天,這天地之廣闊,又豈是我這井底之蛙所能比得。。”
徐偃兵麵無表情道:“西壘壁一戰,呂氏直係子弟戰死十六人,親家馬氏,上陣百餘人全部陣亡。”
緣何呂丹田會說出這麼多話,症結就在此處。
被揭開心頭傷疤的呂丹田眉發皆張,頓起殺心,五指握緊劍柄。
徐鳳年歎息道:“你走吧。西楚雖敗,但敢於反抗離陽的暴政精神,會被世人銘記。那些犧牲,也不會白費。”
“可否將大涼龍雀還給薑泥。如何?”
呂丹田知道在徐鳳年麵前,自己毫無還手之力,仍是頂住壓力,說道:“東西我帶了,自無還回去之理。想要還回去也可以,陛下讓你自己帶著劍匣,衝破盧象升大軍防線,衝破我大楚重重鐵甲。”
徐鳳年一笑置之,“也好。”
手一伸,劍匣入手。
呂丹田連反應的機會都沒。
徐鳳年看著橫放在掌中的劍匣,放聲豪語,“當今天下,又有何地是孤去不得的?”
一旁的徐偃兵深以為然。
徐鳳年向身旁的徐偃兵提問道:“徐叔,你說何為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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