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過了下班高峰期，這會兒進出電梯的人不多，離公共電梯近，顧戚風一手抱著薄年，一手抱著崽崽進了公共電梯。
崽崽和薄年兩個三歲半的小朋友四目相對，薄年小朋友眼眶紅紅的，眼睛腫腫的，臉頰上還帶著乾掉的淚痕，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崽崽瞅著，有些於心不忍。
但還記著薄年說她不矜持的事呢，所以語氣有些硬邦邦的。
隻是才三歲半，又是女孩子，自己以為語氣硬邦邦的，一開口聲音奶乎的不行，特彆軟糯。
“你放心吧，你爸爸不會有事的。”
薄年小朋友緊緊抿著小嘴巴，紅紅的眼睛裡眼淚再次浮起來，很快盈滿整個眼眶。
他包著兩包淚，鼓著腮幫子，好一會兒才擠出兩個字。
“謝謝……”
聲音哽咽，透著濃濃的哭腔。
崽崽不打算再說話，但他跟她說謝謝呢，總得要回應一下才禮貌吧？
於是崽崽哼哼：“不客氣。”
薄年小朋友腮幫子再次鼓起來，他臉頰沒多少肉，屬於那種特彆精致的小朋友，長眉大眼，眼窩略深，非常耐看。
聽著崽崽的話，薄年小朋友包著兩包淚可憐兮兮地望著崽崽。
“崽崽，對不起……”
“對不起”一說完，薄年小朋友哇地一聲哭了。
崽崽：“……”
崽崽連忙撲向旁邊的柏冥胥，然後轉頭看向顧戚風和薄弈寧急吼吼解釋。
“崽崽沒凶他，崽崽也沒嚇唬他，崽崽更沒有讓他向崽崽道歉，是他自己道歉的，不是崽崽惹哭的……”
全程目睹了兩個小朋友對話的柏冥胥顧戚風和薄弈寧一時哭笑不得。
薄弈寧靠牆而立，哪怕胡子拉碴，不修邊幅，聲音沙啞但卻非常溫柔。
“薄叔叔看到了，不管崽崽的事，是小年自己要道歉的，崽崽還安慰小年，崽崽特彆棒。”
薄年小朋友本就怕爸爸沒了，一聽爸爸說話哭得更凶了。
“嗚嗚嗚……嗚嗚嗚……”
崽崽：“……”
她果然不適合和小朋友玩吧？
崽崽一頭紮進柏冥胥懷裡，小腦袋撲進胸口，用後腦勺對著眾人。
顧戚風被萌的不行，連忙伸手逗她。
“崽崽乖，真的和你沒關係，小年哭是因為擔心他爸爸，隻要他爸爸沒事了，他肯定不哭了。”
崽崽扭頭，隻露出半截眼睛微微仰頭瞅著顧戚風。
“真噠？”
顧戚風再次被萌的不要不要的，側頭問他懷裡的薄年小朋友。
“小年，顧叔叔說的對不對？”
嗷嗷直哭的薄年小朋友一邊吧嗒吧嗒掉淚，一邊不住地點頭。
“小年不要爸爸有事，小年擔心爸爸，嗚嗚嗚……”
崽崽馬上從柏冥胥懷裡支棱起來，她覺得她又行了。
眨巴著一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盯著嗷嗷哭的薄年，奶聲奶氣出聲。
“這個簡單，崽崽現在就能讓你爸爸沒事！”
薄年小朋友根本不信：“我爸爸找了很多大師看，都說幫不了，嗚嗚嗚……爺爺和奶奶還偷偷哭，悄悄說爸爸要是沒了我以後就是沒爸爸的孩子了，我不要當沒爸爸的孩子……嗚嗚嗚……”
崽崽急了：“本崽崽說的是真的！”
薄年用紅通通滿眼淚的眼睛盯著她：“你騙人！”
崽崽：“……”
崽崽有些惱火，隨手化出一道結界，同時屏蔽了電梯裡外的信號。
再用晦澀冥語下令。
“我宣布：所以在本崽崽結界內的普通人都能看到鬼東西！”
下令完畢，沒忘記薄年小朋友的話。
她哼哼一聲。
“本崽崽才不騙人，不信你瞪大你紅紅的兔子眼看著！”
薄年小朋友據理力爭：“我才不是兔子眼！媽媽說我是丹鳳眼！”
崽崽哼哼：“你眼睛紅通通的就是兔子眼！”
薄年小朋友：“……我……我……我那是哭的！我平時眼睛不……不紅的！”
崽崽忽然伸手，直接點在看兩個小朋友忽然打嘴仗目瞪口呆的薄弈寧眉心，嘴上還在和薄年爭論。
“現在就是紅的！就是兔子眼！”
薄年小朋友：“……嗚……”
崽崽指尖點住薄弈寧眉心，一股細小而又最精純濃鬱的陰氣如同小蟲子一樣從指尖溢出，再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鑽入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