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繞著他手、手臂生長,慢慢爬上他的脖子、臉,長長的黑發如一段黑綢,遮住了他的眼睛,接著是耳朵。
耳朵完全被遮住之前,夏白聽到電影中傳出“你們怎麼能吃人你們連他們的屍體都不放過嗎”
接著夏白就陷入了無儘的黑暗和寂靜,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在這樣的環境中,他更加沉靜專注,血液不再沸騰,大腦也清醒了很多。
既然遊戲讓他們理清電影故事邏輯,那說明,電影不全是沒有邏輯的,至少玩家死亡,不是沒有邏輯的隨機死亡。
5號壯碩男是被鬼校花殺死的,鬼校花殺他時,是在她報複侵犯她的男人時,那幾個侵犯她的男人都死了。
難道他也侵犯過校花
1號中年女人是被島民殺死的,島民殺她時,是在島民去為死去的族人報仇時。
難道她也殺過島民
古全昆的同伴,也就是7號男人是被鬼校花拽進湖底的,確切地說,他們隻看到湖麵上的血,不確定他是不是死了,接著他又被島民烤了吃了。
他同時得罪了鬼校花和島民
他是怎麼做到同時得罪敵對雙方的
夏白細細地回想他死亡前後的畫麵,他死亡時看到那隻鬼手從湖底伸出來抓住他,不是立即驚恐逃竄,而是睜大了眼睛,
接著瘋狂踹鬼手。
如果說他害怕,看到鬼手想踹開也能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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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震驚和發瘋還有沒有其他可能
那隻手除了是鬼手,還有什麼是讓他震驚害怕的
夏白把那個電影畫麵從腦海中調出來,意識像放大鏡一樣在上麵檢索細節,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個鬼手少了兩根手指。
其實早就少了。
5號壯碩男從洞穴裡爬出來時,手指也少了幾根,應該是被鬼校花弄斷的,鬼校花在報複,那晚她的手指也不知道被誰弄斷了。
7號男人為什麼看到她少了兩根手指的手一下就瘋了一樣
電影畫麵向前推,在他死之前,是島民去為族人報仇,那時候他沒有和1號女人一樣死去,這件事可能和他無關。
電影畫麵繼續向前推,是島民們在吃飯,這裡電影借助他們獵捕和做飯揭示了他們的野蠻暴力、嗜血嗜肉。
畫麵到此為止。
夏白好像摸到了一點死亡規則。
其實規則不算難發現,隻要他們認真看電影,認真推理就能猜到一點苗頭,再互相確認一遍就能大概清楚。
可他們之前都沒想到。
為什麼不算難的死亡規則他們之前都沒察覺到
比電影開始前暴躁的郭洋。
興奮瘋狂的古全昆。
崩潰大喊的馬尾女生。
趴在地上不停哭的2號男人。
這電影好像有一種類似精神汙染的東西,因畫麵感和氛圍感很不錯,代入感很強,看得越久越專注,精神就會被汙染,變得不穩定,難以冷靜思考,抓不到其中的規則。
夏白忽然想起,還有兩個人。
一個他前排的8號男人,自始至終低頭不語,隻問了2號男人一個問題,就算問問題時,他好像也垂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一個是他的小鄰居,電影剛開始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後麵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他想到這裡,心上一動時,忽然又感覺到了熟悉的陰冷氣息。
夏白伸手拍了拍眼睛上的頭發,像是在那個洞穴裡拍妹妹的肩膀安慰她時一樣,黑發在他頭上如水般退去,全都退回了手機。
夏白再次把手伸到兜裡摸到他的鎮屍符,那股陰冷氣息像是在前進中忽然停住,刺骨的冷感沒有再加重。
夏白低頭,看到皮包骨的灰手從他座椅底下一點點伸出,向著他的小鄰居的後背伸過去。
即便電影畫麵被血遮住,間隙透出的光,也讓放映廳比電影開始前亮了很多,夏白更清楚地看清了那隻手。
那隻手後麵的手臂細長如蛇,長到夏白找不到它的源頭,一層薄皮皺皺巴巴地包裹著嶙峋的手骨,上麵屍斑點點,腐爛的跡象已然出現。
最關鍵的是,這隻手少了兩根手指。
夏白就知道了它的源頭在哪裡。
在靠近小鄰居時,手上那層皮和幕布一樣開始滲血
,那隻手很快變成血淋淋的,同時指甲越長越長,逐漸血腥淩厲。
小鄰居還和剛才一樣,蹲在地上捂著耳朵,一動不動。
夏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小鄰居看。
猩紅的鬼手漸漸離地,即將靠近捂著耳朵的小鄰居,小鄰居好像一無所知,但是單薄細小的後背能看出輕微的抖動。
鬼手可能會穿透他的脊背,他還是蹲成小小一團,緊緊捂著耳朵不動彈。
鬼手停頓一秒,手指張開飛快地衝向他,帶著陰涼的勁風,壓彎了小孩後頸細軟的絨發,卻在觸到小孩脖頸時止住了。
陰冷的氣息噗噗撲在小孩脖頸上,小孩僵硬地蹲了兩秒,茫然地轉頭,一張黃色血字的符紙在他眼睛裡滑過。
按照夏白對鎮屍符的正常了解,鎮屍符必須帖在死人頭上才有效,剛才他在一個人頭上貼了一張,都沒能完全鎮住它,讓它逃跑了,這次是鬼手,夏白知道,效果更差。
他一邊手貼鎮屍符拽住鬼手,另一隻手飛快地拽住小孩的後領將他拽過來。
藺祥說夏白力氣很大,和他的身型不符的大,他可以一手將小孩拽到自己懷裡,卻被那隻鬼手拉著向前踉蹌了一下。
想在小孩麵前好好表現的他,一手緊緊地抱著小孩,自己撞到了椅背上也沒傷到他一點。
懷裡的小孩呆呆地仰頭看著他,乾淨的眼眸裡映著他的臉,第一次看清。
小孩沒有豐富的詞彙,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隻覺得他很像七祖娘娘。
側身的瞬間,夏白也看向小孩,這一看他差點把懷裡的小孩扔出去。
剛看到小孩的側臉時,他就覺得這小孩有點熟悉,此時直麵他的正臉,夏白終於明白這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他之前見過這小孩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和平醫學院,花昊明給他們看的七裡村小學的視頻裡。
七裡村小學深夜裡被鬼手拉著頭發做跳躍運動的小學生中,有一個因為特彆小而稍微顯眼些。
就是他懷裡這個。
夏白呆了呆。
他撞到椅子上發出了一道本能引起放映廳的人注意的聲音,可是好像沒人向他這邊看,他們被其他事吸引了全部心神。
夏白抬頭看到電影裡又死人了,看衣服是他前麵那個8號男人。
看到他死不瞑目的臉,夏白又呆了。
這不是,他在骨科醫學院縫好屍體又活過來的人嗎
古全昆比他還震驚,他猛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喊“淩長夜淩長夜死了”
泉廣市骨科醫院。
花昊明從車裡下來,看到楊眉正坐在醫院門口向前張望,是在等人的樣子,但花昊明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在等他。
他問在等誰”
楊眉看他一眼,繼續盯著前麵的路,“在等一個叫夏白的同學。”
花昊明“”
他怎麼認識夏白了
還有夏白做了什麼讓他感興趣了
花昊明的疑惑問出口後,楊眉一點也沒隱藏地說“他好可愛哦,你肯定猜不到他有多可愛多獨特。”
花昊明“”
抱著死屍親的可愛嗎
楊眉說“那天晚上我和隊長從骨科醫院副本出來,他的其他同學都在清理屍體,是有他一個人小倉鼠一樣把隊長的斷臂殘肢收集藏起來,像個賢妻良母一樣,拿著針線把隊長縫好了。”
“哦,他剛縫好,隊長就被帶走了。”
花昊明“”
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是覺得很合理又很悲傷。
花昊明問“隊長呢”
楊眉“隊長對他也有一點興趣但不多,他醒來就問,那個臟臟包呢,可惜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臟臟包是什麼鬼
花昊明按了按額角,“我不是問你隊長對他感不感興趣,我是問,隊長在哪裡。”
楊眉“這周輪到隊長遛娃,他不知道去哪裡遛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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