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那狀子是假的!】
喬宛姝在心中大喊。
她記得這個劇情要在方煙兒嫁進喬家,趁著陳氏神智不清開始奪取管家權後才出現。
柳湛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會算計著將利益最大化,才會出手的家夥。
劇情提前了這麼多,恐怕是她這個“意外”引發的蝴蝶效應。
喬仲天瞥了小女兒一眼,不動聲色地說:“柳少卿文采斐然,寫的折子一向為陛下所稱道。”
“不知代人寫的狀子又如何,本相拭目以待。”
“相信若是陛下知道了,也會如本相一般好奇。”
前朝有偽造聖旨,篡位奪嫡的禍事,所以本朝開國皇帝頒布的第一項鐵律,就是偽造文書者不拘形式、內容,皆是死罪,禍及三族。
喬宛姝拍著巴掌笑起來。
【還得是爹爹,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得妙啊!】
【都把皇上當虎皮,誰扯不是扯啊!】
喬仲天聽到寶貝女兒的誇獎,心裡笑開了花,嘴角壓不住地往上翹。
他用了生平最大的克製力,連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才保持住麵無表情,沒被柳湛看出什麼端倪。
柳湛與喬仲天對視半晌,臉上笑意終於淡了下來。
他剛要說話,喬宛姝卻“哇”地一聲哭起來。
這一哭,是山崩地裂、日月無光。
任憑陳氏怎麼哄,都沒停下來的跡象。
喬家人臉上的鎮定瞬間崩了,一片混亂中,卻夾雜著喬宛姝的心聲。
【這麼拖下去,也沒意義。】
【這回狀子是假的,下回就是真的了。】
【柳大壞蛋既然想把方煙兒送回來,那就收下啊。】
【這禍害放在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還要搞什麼幺蛾子。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嚴加看管,有點兒風吹草動也能及時發現。】
喬老夫人心中有了計較,便抬頭冷聲說:“柳少卿既然‘隻’是想把人送回來,那喬家就收下了。”
“你也看到了,我乖寶如此難受,怕是病了。就不多留柳少卿了,來人,送客!”
她三言兩語,就要把柳湛打發出門。
柳湛卻站著不動,瞥了方煙兒一眼,無聲地遞了個眼神。
又對喬老夫人說:“老夫人,事關煙兒姑娘的清白,下官……”
“夠了!”
喬仲天怒喝一聲,麵沉似水,眼神犀利。
“柳湛,這裡是喬家,不是什麼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你是想讓本相的寶貝女兒忍著病痛,也要給你個滿意的交待?”
柳湛閉了嘴。
他很清楚,今天這事情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方煙兒再說什麼,手上都沒有任何證據。
可喬宛姝卻是哭得聲嘶力竭、滿臉通紅,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喬家可真會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的。
方煙兒的份量,現在還不夠他徹底得罪喬家。
他溫文一笑,躬身對喬仲天施禮:“既然這樣,那下官就告辭了。”
“煙兒姑娘日後若有什麼難處,下官依然還會義不容辭。”
說完,他轉身就走。
瀟灑的背影把方煙兒都看呆了。
不是吧,這就走了?
那我呢?我的保障還沒到手啊!
她在心裡把柳湛罵成了狗,卻忽然發現屋裡靜下來。
剛才還嚎哭不止的喬宛姝,此刻臉上還掛著淚水,卻沒事兒人一樣窩在陳氏懷裡。
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盯緊了她,那眼神兒還……很不屑?
方煙兒忍不住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