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嬤嬤!”
方煙兒詫異地看著來人。
她也聽到了宮中傳來的風聲,說皇後不知為何惹怒了皇上,現在被軟禁在寢宮中。
寧嬤嬤是她身邊得用的老嬤嬤,怎麼會在重重嚴密的監視下溜出宮來?
“哼,你還認得嬤嬤我,就是不知道你還記得娘娘的恩典嗎?”
寧嬤嬤冷眼睨著方煙兒,實則也在警惕著她會忽然叫嚷起來。
但她相信,應該沒有人會蠢到這種程度。
就算能對皇上示好,但皇後娘家是絕不會放過她和柳湛的。
“嬤嬤這是什麼話,娘娘對煙兒恩重如山,煙兒怎麼會忘記這份恩典。”
方煙兒邊小聲回話,邊快速走到門邊,仔細看了一番後緊緊掩上門。
“很好,算你識相。”
寧嬤嬤冷哼一聲:“現在娘娘需要你報恩的時候到了,該怎麼做,這上麵都寫得很清楚。”
“看過之後立刻燒毀,然後寫封回信,我自會帶回給娘娘。”
方煙兒看著遞過來的信,卻沒有接。
寧嬤嬤眸光一冷:“怎麼,現在你連娘娘的懿旨都敢不接了?”
“嬤嬤不要誤會,煙兒不是這個意思。”
方煙兒雖然表麵上十分鎮定地回答,腦子裡卻飛快地轉動著,尋找合適的借口。
她總不能說,剛才做了個夢。
皇後是因為害死了九皇子生母一事,從被幽禁寢宮,到直接廢後。
最後甚至連其娘家都被皇上設計,整個連根拔起。
這就是日暮西山、大廈將傾的一根爛木椽子,抱上去非但不能扶搖直上,反而可能被拖累至萬劫不複。
可現在,皇後畢竟還是皇後,哪怕被軟禁在宮中,也不是現在的她能抗衡的。
“煙兒的夫君挨了陛下二十脊杖,現在還在臥床靜養。而煙兒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妾室,實在不知該如何為娘娘奔走斡旋。”
她委婉地表示拒絕,理由看起來也是合情合理。
可寧嬤嬤那是什麼樣的人精,哪會聽不出她推脫的意思。
她微眯雙眼,不屑地笑了一聲。
“方煙兒,你在我麵前說這些,是當我是個蠢的?”
“娘娘現在還身在後位,奉勸你腦子放清醒點兒。”
“彆忘了,娘娘翻手能幫你,覆手也能滅了你!”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遲緩的腳步聲。
“什麼人敢夜闖大理寺少卿府,還敢本少卿的府上訓人?”
那腳步伴著篤篤的拐杖聲,柳湛居然拄著拐,一步一頓地走了進來。
“夫君,你怎麼下床了?大夫說過要你臥床靜養的,這不是把傷口都崩開了嗎!”
方煙兒連忙迎上去扶住柳湛,滿臉擔憂焦急之色。
柳湛卻在看到寧嬤嬤後,微微一怔。
“哼,我隻是替貴人來傳兩句話而已。怎麼,柳少卿還有什麼意見不成?”
柳湛還沒說話,寧嬤嬤又跟著說道:“貴人所言,隻是說給方煙兒聽的,難不成柳少卿也要跟著聽聽?”
這一句將了柳湛的軍,他也隻能哼了一聲,又慢慢地退到門外。
連柳湛都不能拒絕寧嬤嬤的話,方煙兒自然也不敢再做推托。
否則寧嬤嬤現在直接戳破她假孕的事,那就真的是魚死網破了。
她接過信快速地看了一遍。
裡麵要求她充當皇後和其娘家的傳信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