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愕然,霸山祭酒卻是自來熟,笑道:“那就西屋罷。喝,好多錢!秦士子,你好生有錢!牛牛,咱有錢了。快抓一把去山下打酒去!”
“有酒喝嗎”
狐靈兒歡呼,一跳三蹦的跑了過來,跳到牛頭上蹲著,笑道:“我陪你一起去!”
青牛帶著她向外走,道:“你也喝酒會行酒令嗎”
霸山祭酒把自己的行囊放下,整理房屋,鋪好床鋪,瞥見秦牧還在外麵,笑道:“大祭酒讓我形影不離,我自然要和你住在一起,免得你又四處闖禍。門口的字是你寫的”
秦牧點頭。
霸山祭酒用力拍了下巴掌,讚道:“寫得好看!你的字寫得很有味道,比畫聖閣的那些家夥寫得好。我都不明白咱們太學院畫聖閣是做什麼用的,竟然也有臉領朝廷俸祿!對了,你打呼嚕嗎”
秦牧搖頭。
“我打呼嚕。”
霸山祭酒道:“咱們太學院裡有很多國子監也打呼嚕,尤其是儀秋師太那個老尼姑,呼嚕聲震天。嘖嘖,十裡外都能震死牛。幸好這老尼姑不經常睡覺,隻顧著打坐,倘若她睡覺,你們這些士子都不要睡了……”
秦牧有些焦躁,這位霸山祭酒的話好像有些多,比衛墉還能說。
霸山祭酒說了半個時辰,秦牧基本上將太學院劍、拳、法、三陽、太醫、畫聖等殿閣的各位國子監的生性作風和家底都摸了一遍,即便是天錄樓的那一位位秘書監的老底也被霸山祭酒捅了出來,什麼私生子,老尼姑幽會情人之類的事情,有的沒的,這位祭酒都往外麵說。
青牛和狐靈兒醉醺醺的從城中回來,一牛一狐喝得有些高,正在稱兄道妹,親切得像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一般,這頭青牛渾然不記得當時秦牧帶著這隻狐狸一起給他下的藥。
霸山祭酒連忙接來酒壺,灌了幾口酒,腦子有些昏沉,道:“我前幾日從外麵回來,好像看到我師父了。你沒想到吧,我雖是祭酒,但並非是從太學院裡出來的,我是戰技流派的,有師父的,被國師請來傳授士子戰技的。我本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霸山祭酒飲了口酒,怔怔道:“他老人家的腿不見了,卻跑得飛快,我全力追趕也沒能追上,然後我遇到個瞎子,把我揍了一頓,問我為何跟蹤他,特不講理。他還要跟我對詩,我沒有對過他,師父就不見了……”
秦牧微微一怔,沒有腿的戰技流派強者,還有一個愛對詩的瞎子
“好像是屠爺爺和瞎爺爺。他們何時離開大墟了”
霸山祭酒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亂語,秦牧遲疑,貿然詢問肯定有所唐突。
“青牛,你有沒有看清那個瞎子”秦牧詢問旁邊青牛。
這頭青牛看了看秦牧,有些膽怯,顯然還記得被他麻翻的事情。
秦牧笑道:“你還記仇你把我打了一頓,我卻隻是麻翻你,又沒有打你,你還記什麼仇你見過像我這樣寬宏大度的好人嗎”
霸山祭酒打個酒嗝,麵色古怪,這個大墟來的少年顯然對好人這個詞有什麼誤解,道:“秦士子,隻是你將他麻翻,還要吃他,他有所防備也是正常。”
“他還要吃我”
青牛驚叫起來:“老爺,這事你可沒有對我說過!你隻說他麻翻我,沒說要吃我!”
狐靈兒站在牛角上,抱著個酒瓶,脆生生道:“牛大,你沒有聽說過不打不相識嗎”
那青牛怒道:“不打不相識聽過,但是沒有聽過不吃不相識的!”
霸山祭酒麵色更加古怪,這隻大墟來的狐狸精,顯然對不打不相識這句話的意思也有所誤解。
“這個少年是誰教出來的有些太混蛋了。”
秦牧不知他心中的念頭,霸山祭酒與小狐狸和青牛都在喝酒,他不喜喝酒,隻得在一旁修煉。
霸山祭酒瞳孔驟縮,目不轉睛的看著秦牧施展的刀法上。
待到秦牧將“殺豬刀法”施展一遍,霸山祭酒突然將酒葫蘆扔到一邊,敞開懷,取出刀,在院中舞刀,聲音中帶著滄桑:“黃金錯刀白玉裝,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獨立顧八荒!”1
提刀獨立顧八荒,正是殺豬刀法中的第六式!
他的刀與秦牧的刀碰撞,迸發出一連串火光。
兩人刀法碰撞,霸山祭酒哈哈大笑:“四五十年,風雨如晦不重見。過眼飛雲,橫豎茫茫一線天!”
秦牧施展出橫豎茫茫一線天,與他的刀碰撞,長吟道:“休要誇口,豪傑劫後是民願。海天環顧,一路走來一路煙!”2
兩人收刀,背身而立,各自將兩口刀插入背後。
“師弟!”霸山祭酒轉身見禮。
秦牧躬身:“師兄。”
注1:宋朝陸遊詩,金錯刀行。
注2:當代詞,減字木蘭花,經長沙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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