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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看到她的笑容,一顆心又像是融化了一般。
融化在那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湧江的蘆花蕩邊,蘆葦飄著雪白的蘆花,牧童騎著牛,牛在在岸邊慢慢吞吞行走。
那天,他腦中總有一個奇妙的韻律在回蕩,想要哼出來,唱出來,卻怎麼也無法哼出唱出。
他覺得那個韻律這麼熟悉,這麼親切,然而卻總是記不起來。
此刻他記起那首童謠了。
他在籃子裡的繈褓中,聽過這首童謠,聽過這個聲音。
他走到那個哼著他熟悉又記不起的兒歌的女孩身旁,坐了下來,笑著說:“好久不見。還記得那個籃子裡,叫秦鳳青的嬰兒嗎我就是他。”
白璩兒看著他,臉上慢慢的浮現出驚訝,驚訝又變成了笑容:“還記得坐在箱子上的那個女孩嗎”
“記得。”
秦牧心裡火辣辣的,不知道是傷勢還沒好,還是有什麼古怪的情緒在作祟。
白璩兒的雙手箍住自己的雙膝,身軀挺得筆直,怔怔的看著下麵的江山,道:“延康真好看。”
秦牧向下看去,看到萬家燈火,在浩瀚無垠的大地上,山川間,城市的燈火點點,有燈火的地方便有人。
延康儘管逢此劇變,然而頑強的人們依舊想方設法生存下來。
坐在月宮中去看凡間,有一種彆樣的美感。
高高在上永恒為晝的天庭,欣賞不到陰影的美,也看不到在黑暗中點亮一盞盞燈火的人們心中的希望。
月光皎潔,天圖中的月亮陣法打開了大半,即將成為滿月,秦牧覺得自己應該睡了五六天的時間。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側頭看著身邊女孩的臉頰,問道。
“延康國師遇到我,我與他論劍幾日,然後便聽聞一個叫司芸香的女孩派人四下尋找開皇的四大天師四大天王,說是秦家子有難,去北方諸天救援。”
白璩兒道:“我便先趕往這裡,打算從天圖進入大黑宮,剛剛把天圖中的域外天庭神祇清掃一空,龍胖便帶著你過來了。”
秦牧恍然,笑道:“從天圖中潛入大黑宮,甚至偷襲大黑天,都是極佳的主意,恰恰可以避開他的感知。”
白璩兒笑道:“是的呢。你昏睡時,聞天閣、寒塘、煙雲兮他們也尋過來了,也是從天圖進來的,開皇的四大天師到了三位。寒塘打算把天圖弄出一個豁口,然後把魚線送到大黑宮,把你釣上來。”
寒塘是漁翁天師的名字,煙雲兮則是子兮天師的名字,不過煙雲兮是女裝的時候的名字。
漁翁天師號稱鉤無虛發,將秦牧釣上來卻也有可能。
“煙雲兮打算布陣暗算大黑天,聞天閣卻說延康與大黑天並無恩怨,或許可以亦敵亦友。”
白璩兒笑道:“他們都很關心你,見到你沒有大礙,這才離開。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秦牧心中暖暖的:“說來也奇怪,我一覺醒來,傷勢便全好了。我傷到了本源,原以為要恢複幾年才能修煉到全盛時期。你給我吃了什麼靈藥”
他心中很是納悶,傷到本源,那麼傷勢就極為嚴重了,即便他是醫道的大宗師,也需要四處搜尋罕見的靈藥,慢慢的調養身體。
即便這樣,最低需要幾年才能補好身體虧空。
白璩兒曾經喂他吃藥,還用龍珠滋潤他的元神,讓他以為是白璩兒靈藥的作用。
“我給你用的靈藥都不是稀罕物兒,隻是幫你吊住性命,卻無法根治,然而我發現,你在睡覺的時候傷勢自己便慢慢的好了。我也很是納悶。”
白璩兒思索道:“你在入睡的時候,聞天閣他們來了,也察覺你在自我恢複。聞天閣說,你體內是一種佛法以奇異的方式運行,讓你仿佛重活了一遍。但是這種佛法從何而來,他也不太清楚,我也沒能查到這種佛法的出處。”
秦牧心中微動,像是重活了一遍,然後傷勢便痊愈了,而且本源也恢複到巔峰狀態,這種功法像是與大梵天王佛的夢種入道有關。
難道是自己的睡夢中修煉了大梵天王佛的帝座真經
可是自己從來沒有學過這門功法啊!
當年,大梵天王佛曾經對他說,秦字大陸中有一尊大佛,蘊藏了他的帝座真經,需要他自己參悟才能學到。
可是,秦字大陸一直被哥哥秦鳳青所霸占,他呆在秦字大陸中的時間不多,無暇參悟。
那麼自己是何時學到的
沒有去學,沒有去參悟,反而得到這門帝座功法,實在太古怪了。
突然,白璩兒站起身來,向他伸出手,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你想看一看真正的星空嗎”
秦牧怔了怔,伸出手來,兩人手掌相握。
白璩兒牽著他的手,在天圖中飛行,飛離月亮,笑道:“天圖中是虛假的天象,都是陣法,然而天圖後麵便是真正的星空。我知道天圖有一個破洞,從那裡出去,便可以看到真正的星空。”
秦牧不由自主的跟著,回頭看去,隻見月光中的月宮前,龍麒麟趴在一根柱子下打盹,此刻卻站起身來向這邊張望,也想奔過來看一看真正的星空。
秦牧目光凶惡,龍麒麟連忙停步,又趴了下去,繼續打盹。
秦牧露出笑容,被這女孩牽著手,與她一起遨遊天圖。
他們從天圖中的星河飛過,那是大大小小的複雜陣法形成的星辰,結構很是繁瑣,隻是這裡的神已經被白璩兒除掉,這些陣法無人看守。
星河雖然是假的,然而從星河中飛過,那些璀璨的星光在他們周圍傾灑,還是極為浪漫。
“聞天閣說,他準備讓延豐帝派來一些精通術數的士子,來維持天圖的運轉。”
白璩兒帶著他穿過星河,道:“那邊便是天圖中的太陽。天圖中,白天的時候群星暗淡,星河無光,隻有太陽才會發出光芒。然而到了晚上,星圖中的太陽就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