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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漫步行走在延康,接近延康的天庭,漸漸地有了認識他的人。
並非是所有人都將他忘記,但是認識他的,也都是過去的故人。
偶爾的寒暄,讓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這些友人沒有成道,他們留守在延康,有的人歸隱,有的人還在社會之中,見到他們,讓秦牧感慨萬千。
他的到來,延康波瀾不驚,沒有人知道這個行走在鬨市之中雙鬢斑白的少年是何來曆,人們隻看到有久負盛名的老前輩來迎接他,也有風塵仆仆的劍客趕來。
那些人有的名動天下,是居於廟堂之上的老祖,有的則名不見經傳,默默無聞。
秦牧沒有多作停留,他還要去見其他人。
延康上京下京,也變了模樣,讓他興致闌珊。
夜幕來臨,延康的夜色迷人,神光從一個個神城中亮起,這裡的人們不必再擔心黑暗的侵襲,神城的光芒讓天空中的明月也變得黯淡了許多。
秦牧仰頭,天上的明月還是一如既往的皎潔,隻是顯得高遠而冷清。
他來到月亮上,月宮中有神女持劍舞,劍光像是夢境中的月光,灑滿月宮。
秦牧靜靜地站在一旁觀望,過了良久,月宮中的神女收劍,這時才看到他。
兩人默立良久,相視一笑。
三十五億年,太漫長了,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不再是男女之間的愛戀,更像是一種寄托,無關於靈與肉,無關於欲望和占有,僅僅是一種心靈上的寄托。
這種寄托化作一種思念,思念彙聚成淺淺的港灣,可以暫時停泊,沒有風浪,沒有波瀾,寧靜而美好。
秦牧與白璩兒坐在月宮的石階上,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激烈如烈火的情感,那時他們駕馭劍光劃破夜空,在虛假的天空中遨遊,激起璀璨的群星,讓星河為他們擾動。
他們為彼此動情,即便是延康天幕也遮擋不住。
那時,他們有在一起的可能,卻因為種種事情而耽擱了,現在再聚,古老的神識湧動,蕩起朵朵漣漪,愛戀升華,變成了寄托,無關情欲,無關未來,無關感受。
他們說著,笑著,享受著寧靜中的美好。
良久,秦牧起身,白璩兒笑著說道:“還會再聚嗎”
“會的,隻要你還等我。”
白璩兒目送他遠去,月光朦朧,帶著歲月的鉛華,有著沉重卻顯得輕鬆。
太陽升起,延康的月變得纖薄,藏在雲後。
秦牧在一艘渡船上見到了閬涴,轉世後的閬涴沒有了前世絕代的容顏,隔著舷窗,秦牧望著這個曾經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他可以看到她的靈魂,看到她此生的種種經曆,看到她前世的種種。
閬涴似乎感應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來,與他隔著舷窗相視。
閬涴笑了笑,走過舷窗道:“這位兄台,咱們見過嗎你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落落大方,儘管沒有了前世的容顏,但依舊有著那超凡脫俗的氣度。
秦牧搖了搖頭,笑道:“我們未曾見過,隻是覺得熟悉,大概前世是故人。”
閬涴思索道:“我也有這種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你……”
她抬頭來,那個雙鬢斑白的少年已經消失不見。
閬涴悵然若失,低聲道:“大概是故人,大概是故人……你到底是誰……”
秦牧回歸故裡,已經找不到殘老村的故址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喧囂一片。
“我好像認得你!”
一個雞婆龍所化的神人對他嚴肅的說道。
秦牧微微一笑,那雞婆龍在他的笑容中不覺想起了過去的悲慘歲月,等到回過神來時,秦牧已經不見蹤影。
秦牧回到了妻子靈毓秀的身邊,祖庭之戰爆發時,靈毓秀被他送回了延康,作為延康最為古老的大帝之一,靈毓秀沒有去延康上京,她仿佛知道秦牧會回到殘老村的故居,也知道秦牧找不到故居,因此在湧江遺址旁住下。
她並沒有成道,在漫長的光陰中,她儘管拚命修煉,但距離成道始終差了一線。
這一線,是天塹,哪怕她的夫君是牧天尊、七公子,也無法幫她走出這一線。
夫妻二人平淡的生活在湧江旁,豢龍君偶爾會跑到他們家做客,蹭吃蹭喝,秦牧先前還招待了幾次,後來豢龍君來的次數多了,便把他趕走了。
“湧江已經不在了,先前你對土伯發的誓也就消散了,你離開湧江也不會應劫。豢龍君,你可以離開湧江了。”秦牧對他說道。
豢龍君有些茫然,顫聲道:“我可以離開湧江了”
秦牧道:“湧江乾涸的那一日,你便可以離開了,從那一日起,你便不再是湧江龍王。”
豢龍君歡天喜地,又跳又叫,鬨了好久,突然大哭:“我該去哪裡我守了這個地方三十五億年了,我現在該去哪裡……”
“天下之大,未來更大,你什麼地方都可以去。”秦牧拍了拍他的肩頭,目送他遠去。
豢龍君悵然若失,漸漸走遠。
秦牧和靈毓秀的日子又安靜下來,兩人都知道彼此心中的牽掛,魂係著他們的血脈,但是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沒有提那件事。
因為提起的時候,便該是秦牧離開的日子,夫妻將會因此而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