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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這些對林夕而言的意義非同尋常,但是她也知道這不是一下子就能得到答案的。
想要將這家醫院裡曾經死過的人全部翻一遍出來顯然是有些不現實的,但是林夕不相信一個天啟者會死得悄無聲息,對方在掙紮和反抗的過程中一定會留下一些痕跡。曾經被宋雯槽過做事認真嚴謹頗有老乾部風采的林夕在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就和葉青分道揚鑣各乾各的事情去了。葉青需要借助自己的權限去查探更多的死者信息,而林夕則打算從人際方麵入手,多多少少問出一些線索來。
想得很美好,實施起來有點困難,林夕思考了很久,整個醫院閱曆和資曆比較高的,除了陸文彥就是幾個正式護士了。如安清清這樣的正式護士之所以地位超然也是因為她們具有一定的醫學知識足夠讓她們輔佐醫生進行手術,嚴格來說安清清和寧家姐妹們其實也算是半個醫生,學的也是醫學而非護理。這也就意味著她們會比尋常護士接觸更多的生死,也就是林夕的主要信息來源了。
目標明確是個好消息,但是壞消息就是這幾個消息渠道貌似都對安清清沒啥良好的感官,而唯一一個跟安清清有曖昧不清關係的陸文彥前不久剛剛被林夕得罪了。雖然路被堵死,但是林夕也不覺得遺憾,陸文彥的存在麻煩大過於好處,更何況她也不屑於去做那等利用彆人感情的事。林夕排查了一番之後,將目標定在了趙雁和寧麗姝的身上,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人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惡意,或許可以從她們口中挖出一點信息。
林夕吐完之後順便洗了個戰鬥澡,等她打理完自己,就朝著寧家姐妹的休息室摸了過去。三人負責的不是同一個區域,休息室自然也不在一個地方。一場緊急手術做完,時鐘已經從傍晚移向深夜時分了,但是林夕知道這還算是快的,畢竟那個少女當時候的情況算得上危險了,為了讓她儘快脫險甚至都簽了免責書。那一場緊急墮胎手術雖然保住了她的命,但是對她造成的傷害也是慘重的,從其他人的交談中林夕也知道少女以後想要懷孕怕是有一定難度了。
夜色越深,醫院中的怨氣越重,過了淩晨兩點之後,林夕再開啟仙靈之瞳幾乎要被濃鬱的黑霧蒙蔽雙眼而看不清前路。於是林夕索性保持正常人的視角,也算是不知者無畏了。林夕走過長廊,卻發現四周安靜得有些嚇人,雖然這是深夜的常態,但是林夕依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仿佛濃重的夜色裡有什麼不詳的東西在壓抑中孕育著。
剛剛結束了一場緊急手術,病人也被轉移到了病房,那些值夜班的醫生與護士們也鬆了口氣,基本都累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實在沒有溝通感情的想法了。所以林夕一路上順順當當地摸到了寧家姐妹的休息間,她也沒有敲門,而是直接使用了化影術,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她們的休息間。
每次附身的殼子不同,使用靈力的流暢程度也不同。讓林夕覺得有些意外的是安清清的這具殼子居然是罕有的靈媒體質,使用起靈力來稱得上行雲流水,雖然不像她靈魂狀態一樣得心應手,但是也已經十分出色了,至少比骨瓷小鎮裡的莉拉的那具驅殼要好用。林夕想從寧家姐妹身上尋找一下突破點,畢竟她們之前雖然有情感衝突,但是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她現在已經表明了退出這場感情追逐戰,關係總能獲得一定程度上的緩和了。
然而,林夕很快就發現自己真的是圖樣圖森破。
休息間裡,寧麗姝坐在書桌前,以手扶額,動作輕柔地揉著自己的眉心,似乎因為一場耗儘心力的手術而感到疲憊。可是沒過一會兒,寧雨嬈拿著一支筆從洗手間內走出來時,林夕還沒看清楚她手裡的東西,寧麗姝已經將辦公椅輕輕一轉,直接麵向自己的妹妹,挑眉問道“怎麼樣”
“沒有”寧雨嬈麵有慍色,襯得那本就豔麗的五官越發明媚張揚。
林夕隻見她將手裡的東西往地上用力一丟,壓低的聲音裡是掩蓋不住的怒色“什麼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睡了這麼多次連個胎毛都沒有”
林夕“”
等、等等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林夕保持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雙眼放空,原本淩厲的氣場瞬間就虛了,她默默地朝著陰暗地角落縮了縮,正在思考要不要先離開一會兒避免聽見更加具有衝擊性的情報時,寧麗姝已經開口了“彆氣了,我知道你心裡惡心,但是我們總歸得要一個孩子的。代孕糊弄不了家裡,找個渣男睡了也不虧心。就是可惜了葉青,唉,要不是那是個較真性子的好男人,睡了也還真是不虧,生下來的孩子肯定也長得好看,嘖。”
林夕整個人都石化了。
仿佛還嫌棄林夕不夠震驚一樣,寧雨嬈居然惡狠狠地踢了一腳旁邊的椅子,在椅子上坐下,一雙修長纖細的美腿優雅地交疊,說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葉青看著一副性冷淡的樣子,誰知道內裡是個什麼臟汙貨色你看那個渣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這得有多”
“好了”寧麗姝輕斥一聲,喝止道,“都說了那件事情彆提了,隔牆有耳不懂嗎”
寧雨嬈被姐姐一訓,立刻忿忿地閉上了嘴,兩姐妹轉而談起了其他事,徒留下“隔牆有耳”的那個“耳”在角落裡默默地石化著,感覺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發現寧家姐妹接下來講的都是一些沒營養的廢話,而剛剛聽的東西又太具有衝擊力,林夕就果斷遁了。
林夕遁走,一直逃到樓梯口才停了下來,她一個人擺著沉思者的姿勢坐在樓梯的台階上吹著冷風,思考著人生。
生命總是充滿著意外和驚喜的,林夕覺得自己的一輩子簡直在生動形象地論證著這個道理。
她來到這間醫院之後以為自己拿了渣男賤女的劇本,卻萬萬沒想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寧家姐妹這樣的奇葩。
林夕身懷任務,是不想攪和他們這些人的男女多角戀的,她頂多因為安清清的身份問題而聽了那麼點八卦,聽完之後就快刀斬亂麻地把渣男給踹了,卻沒想到她不故意去碰,八卦卻自己送上了門來,還是這麼紮手的八卦。對於寧家姐妹心裡撥弄的小算盤林夕是沒有心情去管的,她不管彆人內心是變態還是中二,是扭曲還是病嬌,隻要不影響社會的安危不攪亂彆人的生活,那她都是能當做沒看見並給予祝福和支持的。
林夕關注的重點是後一句。
“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什麼意思
雖然沒有什麼依據,但是林夕野獸般的直覺還是讓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件事情似乎和那位位麵洞悉者的失蹤有一定的聯係。
沒等林夕想出個所以然來,走廊的儘頭卻突然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林夕扭頭看過去,卻恰好撞見一身白大褂的陸文彥有些疲憊地扯著自己的領帶從走廊的轉角處拐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林夕的錯覺,總覺得他的影子在燈光下被拉得格外的長。
林夕是可以在聽到腳步聲的第一時間遁走的,但是她自認自己沒做虧心事,沒有避讓的必要,等她看清楚來人的臉時,又已經來不及躲了。
渣男舊愛什麼的最尷尬了。
沒有花前月下,沒有海誓山盟,隻有白慘慘的白熾燈照得牆壁一片敞亮,留下更多黑暗的陰影龜縮在暗處,仿佛翻湧的泥沼。林夕和人對上的眼,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沒有躲閃沒有心虛,更沒有陸文彥早已習以為常的脈脈情意,除了冷漠以外,更多的是一種陌生到讓他害怕的不在乎。
仿佛兩人之間乾乾淨淨,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發生,坦然地如同未曾相識一般模樣。
陸文彥隻覺得喉頭一哽,有些話就說不出來了,他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輕聲喚了她的名字“清清。”
林夕托下巴的手下意識地抵住了嘴唇,認真地思考這個稱呼可不可以用在葉青的身上。
陸文彥用一種三分深情三分無奈四分痛楚的眼神看著林夕,近乎歎息地說道“清清,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如果你有困難之處,應該來找我的,我可以當你的依靠的。何必故意讓葉醫生來氣我呢你知不知道我聽見你那麼說話的時候,心裡有多痛啊”
林夕下意識地想直男萬分地回一句“你哪裡來的臉跟我家青青比的”,但是想想又努力將這句崩人設的話給咽了回去,睨著陸文彥,說道“你妻子呢”
林夕的本意是想提醒著精蟲上腦的男人想想自己懷孕的老婆,卻沒想到這話落在陸文彥的耳中,就成了“情不由衷”的腦補了。
心裡有底了,渣男立刻風度翩然地笑了“清清,你知道的,我愛的人隻有你,那個女人”
陸文彥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微笑著說道“清清,我說過想跟你白頭到老絕不是騙人的。我沒有和那個女人結婚的打算,你知道的,我隻是顧及她肚子裡的孩子而已。訂婚是家裡的長輩鬨騰出來的,我並不愛她,隻是她死抓著我不放而已。前前些日子她洗澡的時候不慎滑倒,將孩子都摔沒了,我早就跟她提出退婚了,我父母也已經同意了。清清,再等等,很快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倒映在牆壁上的黑影蠕動著,像是沸騰的滾水,林夕看見燈光倒映下來的陰影中,一張張凝固的、哭嚎的、扭曲痛苦的孩童的臉在陰影中浮現。
撕心裂肺的哭聲再次在林夕的耳中響起。
陸文彥一無所覺地笑著,他的背後,陰影如幕布一樣將他完全籠罩。
“清清,我想要的,隻有你為我生的孩子而已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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