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看得為首的差點魂都沒了。
為何會有女子在柔氣之中還帶著如此的陽剛之氣?
她仿佛就是一朵高冷之花,等著人去采摘和征服。
“與你何乾?”女子如冰川般的眼眸掃過陳家的人,“滾。”
“好,”為首的指了指此時大堂裡所有的人,包括丁曉曉,“看樣子聽雨樓是不想再開業了。”
他將手指最終停留在女子的身上:“你最好彆後悔。”
說完,他轉身:“我們走!”
他決定先回趟陳家,把今日的所見所聞向家主稟報,很顯然,那對姐妹的命運儼然即將被他人注定。
聽雨樓內,眾人看著這位新任的老板,一時無言。
在春風城做生意,確實有春風城的一套規矩,從哪裡進貨,什麼價格,該怎麼賣,收多少保護費,都有一層層的說法。
原本秦存德當老板的時候,由於他也是商會會長的一員,故而很多東西彼此都是給彼此幾分薄麵,聽雨樓的生意故而一直很好,可如今換了老板以後,很多事情,人家就不會給你這個薄麵了。
更何況新老板還是兩個女人。
也不知道秦老板是怎麼想的,再這樣下去,就像那個陳家的人說的,聽雨樓就得關門。
眾人眼裡的擔憂溢於言表,而此時,唐夫人從內院走了出來。
“各位放心,聽雨樓不會關門。”她的聲音和煦平穩。
“可您得罪了陳家。”錢掌櫃道,“得罪了陳家,以後很多事情都會非常不便。”
“這樣吧,如果聽雨樓關門了,我就給各位一人五百兩銀子,保證各位今後能安生一段日子。”唐夫人開口道。
五百兩銀子,那可是多少老百姓幾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果然,此話一出,眾人原本緊張慌亂的情緒一掃而空。
“老板您說的可是真的?”有一個小二問。
“自然,”唐夫人將眾人的反應一一收回眼底,“諸位可先去賬房預支一百兩銀子。”
“老板?這樣我們的賬就亂了呀。”錢掌櫃不同意道。
“沒關係,這個錢從我的口袋裡出,不走酒樓的賬。”唐夫人和緩道。
這下錢掌櫃不說話了。
隻能說,老板大氣。
穩定好聽雨樓的夥計們後,唐夫人和妹妹來到了內堂。
沈磬自從走進內堂,眼睛就一直停留在唐縱酒身上沒下來過。
就連她也從來沒想到,唐縱酒的女裝居然可以美到這個地步。
“不得了不得了。”沈磬一邊有搖頭一邊圍繞著唐縱酒轉圈。
此時,幫唐縱酒化妝的秦思婉也走了出來,對著沈磬笑盈盈道:“殿下,駙馬這也太俊了!”
連女人都受不了唐縱酒此時的容貌,何況是男人。
唐縱酒今日的心情一直陰雨綿綿,特彆是剛才在大堂,那陳家幾個人看他的樣子,讓他恨不得把他們眼珠子都挖出來。
“你先回去。”唐縱酒對秦思婉道。
語氣怎麼聽都帶著一股怨氣。
秦思婉聞言立馬撒歡子跑人,這腿邁得要多快就有多快。
“哎!思婉!你……”
沈磬見情況不對也想跑,結果被唐縱酒一把攔腰抗在了肩上。
“哎!”沈磬驚呼一聲。
唐縱酒絲毫不搭理沈磬的反應,一路邁著他的大長腿往前走。
他扛著沈磬走過內堂,來到了聽雨樓後院的房間裡。
關上門,放下人,唐縱酒雙眼盯著沈磬一動不動。
沈磬瞧他女裝的樣子,笑得眼角都濕潤了,她不想笑的,可就是忍不住。
忽然,唐縱酒雙手緊緊抱住了沈磬。
“是不是有很多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你?”唐縱酒問。
沈磬先是一愣,後來明白了。
那種審視的,打量的,放肆的,輕佻的,甚至帶著情色的眼神。
“沒有,我是公主,沒有人敢這麼做。”沈磬道。
可除了她,女子們都逃不掉被人用那種仿佛是挑選商品一樣打量的眼神。
“如果有人這樣看你,我就把他眼睛挖了。”唐縱酒認真道。
不知道為什麼,沈磬從他的語氣裡,似乎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醋味。
明明沒有人這樣看她,唐縱酒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了醋意。
沈磬笑了。
“沒有,真的,有你在,沒有人這樣看過我。”沈磬拍了拍唐縱酒寬大的背,“我們應該是引起他們注意了。”
其實沈磬很想說,是你引起他們的注意了,夫君。
但是怕調侃過多適得其反,因此沈磬始終閉口不談。
“嗯。”唐縱酒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道,“鳳之……”
“嗯?”
“胸袋裹得我難受……”
“噗哈哈哈……!”
然而,沈磬的笑沒超過四下,她所有的聲音就被唐縱酒堵在了嘴裡。
與聽雨樓眾人料想的一樣,第三天,就有官府的人找上門來。
原本正在吃飯的客人們見狀,嚇得立馬放下筷子逃走,連賬都沒結。
“各位官爺!”錢掌櫃帶著有些討好的笑容走上前,從懷裡取出一袋銀子,“各位官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聽雨樓從來都是乾乾淨淨規規矩矩的。”
“誤會?”其中一個捕快拿了錢袋子,瞥了錢掌櫃一眼,“錢掌櫃,不是我們兄弟幾個不幫你,而是知府大人特意下令,要將你們老板帶過去問話。”
錢掌櫃心裡一驚,該來的還是要來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錢掌櫃一邊問,一邊又塞了個錢袋子過去。
捕快原與錢掌櫃見過幾次麵,看在認識的份上,掂了掂錢袋子的重量,人稍稍朝錢掌櫃靠了靠。
“有人舉報你們,說吃了你們家的魚,出現了上吐下瀉的症狀,說你們家的魚會吃死人。”
“這絕對不可能,我們家的魚都是新鮮的!”錢掌櫃急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難道不清楚?”捕快斜眼看著錢掌櫃。
錢掌櫃明白了,就是陳家人搗的鬼。
“真的是誤會啊,官爺,您看我們聽雨樓多少年了,都沒事情,怎麼現在就出事情了?”
“這得問你們家老板了。”捕快朝聽雨樓內喊了一聲,“老板人呢?”
也就在這時,唐夫人和唐老板姐妹倆,雙雙走出了聽雨樓的大門。
這一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眾人都被這兩位的美貌給吸引了。
而當捕快看到這兩位的容貌時,大概也就明白陳家打的什麼主意了。
捕快微微搖了搖頭,當他看見其中一位還梳著婦人發式的時候,就連他都為柴大山不恥。
可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捕頭,哪裡有權利管這種事情?
捕快朝唐夫人很唐老板走去:“兩位,你們得罪了陳家,請吧。”
這句話,已經是捕快對這兩位女子最大的善意了。
“謝謝官爺。”唐夫人頷首道。
見這對姐妹很是配合,捕快自然也不會動粗,轉身將人帶走了。
一路上,這對姐妹以及官兵的組合,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顯然,眾人對這對姐妹賦予了最大的同情,特彆是唐夫人。
他們甚至能感受到唐夫人丈夫的憤怒和痛苦。
是的,他們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是因為唐夫人的丈夫此刻確實很憤怒。
他對周圍的那種把他當稀有珍寶,還帶著各自憐憫以及可惜的眼神給瞧得火冒三丈。
沈磬在一旁輕輕握著他的手,是不是用手指勾幾下,用以澆滅他此刻幾乎凝成實質的怒氣。
可順毛歸順毛,笑歸笑。
沈磬長這麼大,幾乎沒有被人奪去風采的時刻。
而今時今日,卻被唐縱酒辦到了。
瞧著唐縱酒此刻臉上緊繃的樣子,讓沈磬簡直喜歡得不得了。
隻能說,不愧是她的夫君,整個郗國天上地下唯一的唐縱酒。
“你就笑吧。”唐縱酒沒好氣道。
沈磬憋著沒笑,畢竟她倆是即將被送入魔窟的可憐人,怎麼看都不應該是笑容滿麵的樣子。
因此沈磬一路憋著,硬是演出了一副膽小害怕的樣子。
很快,他們便被帶到了衙門。
此時,那幾個陳家人都已經跪在了地上,而一旁還站著幾個沈磬不認識的人,以及一位老婦人。
當沈磬和唐縱酒走進衙門時,整個衙門似乎都亮了幾分。
幾十雙眼睛更是齊刷刷朝兩人射來。
唐縱酒手握拳,手背上甚至隱隱出現了青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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