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磬冷笑:“我的‘跪’,你恐怕受不起。”
“大膽!”馮廷輝怒斥一聲,“哪裡來的刁婦,敢如此目無法紀?!”
“來人……!”
“馮大人。”藺暮辭此時在一旁插話,“人命關天的事情,你不先問問案子嗎?”
馮廷輝瞥了藺暮辭一眼。
這個欽差,從上任到現在,做了不少事,早就是劉家人的眼中釘了。
“藺大人。”馮廷輝笑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啊。”
說完,他對著四周的捕快厲聲道:“來人!”
捕快們“噠噠噠”齊齊跑了上來。
“讓這位婦人知道,民告官應該先做什麼準備?”
“是!”捕快們紛紛上前,欲將沈磬按下跪地。
“住手!”藺暮辭上前一步,麵向馮廷輝,“馮大人,我這是在給你最後的機會。”
“藺大人您彆開玩笑了。”馮廷輝壓根不理藺暮辭,示意捕快繼續抓沈磬。
藺暮辭掏出懷裡的劍,對準馮廷輝的腦袋。
馮廷輝眼皮一跳。
尚方寶劍。
馮廷輝斜眼看向藺暮辭。
這位欽差從一開始,就是秉著整頓南方而來,說白了,就是對著劉長鵬而來。
以往這樣的欽差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偏偏他一直好好活著,甚至能蹦躂到現在。
隻能說,他有點保命的本事。
先前他一直不亮出這柄劍,一直和人周旋,而今日卻突然把劍亮了出來。
馮廷輝眼睛眯了眯,微微看向沈磬。
難道是因為這個女人?
“看不出來,藺大人也會衝發一怒為紅顏啊。”馮廷輝皮笑肉不笑道。
藺暮辭和沈磬被他這個腦回路給整笑了。
“看來馮大人是深諳此道。”藺暮辭冷笑道。
“如果藺大人真的對此女有意,又何必咬下官一口?”馮廷輝的視線瞄在那尚方寶劍上,“下官也不是嚇大的,您利用女人來給下官一個下馬威,這不合適吧?”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藺暮辭的聲音越來越冷。
“來人!”馮廷輝對著捕快們喊道,“給我把人拿下!”
這場“民告官”的戲碼,從沈磬對著百姓們演戲開始,到她踏進欽差府衙關上門結束。
府衙大堂內,根本就沒有任何審問案情的過程,也沒人關心旁邊的“屍體”到底是誰,是怎麼死的。
或者說,從沈磬和唐縱酒第一次被帶到官府,被汙蔑食材不乾淨開始,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彼此之間拚的是權力,講的是背景,靠的是後台。
藺暮辭說給馮廷輝機會,也確確實實是給他一個“活著”的機會。
因此對藺暮辭和沈磬而言,今日在這個府衙內,他馮廷輝不歸順,就是死。
馮廷輝一死,才能把藺暮辭在老百姓心裡的“公正”真正樹立起來。
也隻有把藺暮辭“為民請命”的形象傳播出去,才會有人學著沈磬一點點將劉長鵬手下做的“惡”事抖露出來,求一個公道,從而引起“上層”的注意。
一旦引起更上層的注意,才能讓他們對水匪應接不暇。
他們就這樣握著手中的尚方寶劍,一點點撕開劉長鵬編製的大網。
馮廷輝日子順慣了,和柴大山一樣,根本不認為他藺暮辭這麼一個看上去柔弱書生樣子的欽差真的能拿自己怎麼樣。
“藺大人,你要明白,這裡是春風城,不是……”
馮廷輝話音未落,藺暮辭手起劍落,在一旁馬上就要抓到沈磬肩膀的捕快手腕上劃了一個弧度,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尚方寶劍,削鐵如泥。
頓時,那捕快的手從手腕上掉落,鮮血頓時直流。
“啊——!”那捕快疼得直叫。
“藺暮辭你好大的官威!”馮廷輝怒吼道。
“馮廷輝,是你好大的官威!”藺暮辭道,“你和陳家人聯合起來對唐氏姐妹做了什麼你不知道?”
“我看你是腦子不清楚吧?!”馮廷輝大吼。
唐氏姐妹和陳家人算什麼東西?
水匪在南方什麼地位,他藺暮辭會不知道?
和劉長鵬作對是什麼下場,他藺暮辭會不清楚?
“我看誰敢抓她?”藺暮辭的尚方寶劍始終舉在半空中,鮮血順著劍尖點點滴落。
其他的捕快立刻定在原地不敢動彈萬分。
“藺暮辭,你自己要死,彆拖著彆人跟你一起死。”馮廷輝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她是誰與你無關。”藺暮辭冷冷道,“你現在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真的不客氣了。”
馮廷輝聞言大笑:“每年我遇到各種各樣套我話的欽差,你是最直白的一個,你自己聽聽你在說什麼,可笑不可笑?”
也就在這時,突然門口衝進來一群官兵。
見到官兵的樣子,馮廷輝笑得更大聲。
“欽差大人,看來你和你的相好,今日都到此為止了。”
來的官兵不是彆人,而是南方提督劉常勝的手下。
劉常勝是劉長鵬的手下之一。
常年習武,身材高大,麵相略凶狠,不怒自威。
既然是“劉”姓,什麼身份也就一目了然。
“我倒是不知道,欽差什麼時候可以隨意斬殺朝廷命官了?”
劉常勝穿著軍靴邁著大步子走進了欽差衙門。
他路過沈磬時,仔細端詳了沈磬一番。
此時的沈磬因為眼淚而花了妝容,整個人又顯得憔悴,衣著在一路拖著推車的路上給蹭得狼狽不堪,故而整個麵容有些識彆不清。
劉常勝頓了頓,感覺她像是什麼人,卻又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他走到藺暮辭麵前。
“欽差大臣濫殺無辜,是否也與庶民同罪?”劉常勝麵無表情道。
“劉大人是來替馮廷輝出頭的嗎?”藺暮辭冷冷道。
“出頭?”劉常勝睨了藺暮辭一眼,“馮大人在南方這幾年矜矜業業,如今藺大人你一來就要被砍頭,我來是替馮大人伸冤的。”
“劉大人!”馮廷輝向劉常勝行禮道,“下官真的冤枉啊。聽雨樓的食材出了問題,導致一個孩子吃了拉肚子不止,下官按律封了聽雨樓。之後唐氏姐妹跟陳家人做了什麼交易,下官何從得知?”
馮廷輝三言兩語就將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扮演的角色給摘掉了。
“藺大人還有什麼話可說?”劉常勝問藺暮辭,隨即又看向沈磬,“區區一個刁婦引起了這麼大的動靜。”
沈磬站在那裡,哪怕有些淩亂,可眼神裡卻一直帶著一絲睥睨眾生的貴氣。
劉常勝與她對視了片刻,氣場上居然輸了半截。
劉常勝眉頭微蹙。
但他沒有過多思考為什麼一個女人會有這樣的氣息。
“斬首示眾吧。”劉常勝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此言一出,馮廷輝在一旁笑得很得意。
一旁的官兵上前抓住了沈磬的手臂,而藺暮辭也不客氣,哪隻手抓的,砍哪隻手。
“來人,藺大人隨意斬殺朝廷命官和捕快,先給我抓起來。”
這種情況下,劉常勝也不客氣了。
藺暮辭出現以後,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
水匪那邊最近幾日是哀聲哉道,一個個都在朝他們喊要藺暮辭的腦袋。
如今藺暮辭自己找上門來,劉常勝也就不客氣,免得夜長夢多。
官兵們在劉常勝的命令下,連尚方寶劍都不放在眼裡,直接把藺暮辭和沈磬一起抓了起來。
沈磬的眸子越來越沉。
“帶走!”劉常勝下令道。
“走!”官兵們把藺暮辭和沈磬用力地推搡至門外。
也就在此刻,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唐縱酒帶著身穿黃色官府的官兵衝了進來。
他一見沈磬被人壓著,周身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
隨即,他二話不說,一人一劍將碰到沈磬的兩個官兵就地斬殺。
劉常勝見唐縱酒一聲不吭就殺了他手下兩個兵,怒喝道。
“什麼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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