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樓重新開業啦!
原本被官府拆掉的聽雨樓,居然原地拔起,周圍的百姓們都紛紛趕來看熱鬨。
春風城還沒遇到過拆了重建的事兒。
這唐夫人可是獨一份。
“這位唐夫人可不得了啊,都以為她要出事,沒想到不僅沒出事,反而還把聽雨樓重新開業了。”
“是啊是啊,聽說她夫君回來了。”
“她夫君好像和欽差大人有點關係。”
“可不是,就連劉提督都被斬首了!”
“就可惜她們家那妹子沒了。”
提起唐姑娘,眾人也是一陣唏噓。
大好年華的姑娘,就這樣被人給糟蹋了。
但人死如燈滅,活著的還得朝前看。
原本聽雨樓的夥計們在沈磬兌現承諾,遣散了一次後,其中有幾個又回到了聽雨樓繼續當夥計。
錢掌櫃依舊是掌櫃。
新建的聽雨樓,比以往的更氣派。
其外牆以深色的木材和青瓦構建,門前懸掛著一塊燙金的匾額,上麵氣勢磅礴地寫“聽雨樓”三個大字。
這可是唐縱酒的真跡。
走進酒樓,一股淡淡的酒香和木頭的氣息迎麵撲來,讓人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大堂內擺放著古典的竹製桌椅,上麵鋪著藍白相間的細格桌布。
四周掛滿了精美的字畫,墨色淋漓,展現著文人墨客的才情與風雅。
聽雨樓的天花板挑高,上麵懸掛著精致的宮燈,燈光柔和,為整個大堂增添了幾分溫馨的氛圍。
四周的木格窗戶透進斑駁的陽光,光影在木質的桌椅和地板上跳動,營造出一種靜謐而優雅的氛圍。
角落裡,一盆盆翠綠的盆樹靜靜地守候,為室內增添了一抹自然的清新。
此時沈磬和唐縱酒兩個人肩並肩站在聽雨樓的大門前。
唐縱酒高大挺拔,身著錦袍玉帶,龍紋刺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麵龐剛毅而深邃,眉宇間透露出威嚴與智慧。
舉手投足間,仿佛有著從容不迫的氣概。
沈磬婉約柔美,身著一襲華麗的霞帔,金銀絲線交織出繁複的花紋,宛如天邊璀璨的雲霞。
她臉龐清秀而端莊,雙眸含水,一舉一動都如詩如畫,流露出天生的高貴與優雅。
他們二人舉止優雅,氣度非凡,站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儘顯雍容華貴之態。
“那就是唐老板吧?”
“怎麼看都不說普通的生意人。”
“和他妹妹有點像呢。”
“你這不是廢話嘛!”
“諸位鄉親,今日,不僅我夫君從遠方歸來,聽雨樓也重新開業。承蒙各位賞臉,今日的酒水免費!”
“好——!”
百姓們聽聞叫好一片。
“來來來,大家彆客氣!”
沈磬笑著吆喝道。
隨著一波波人群湧入,很快,聽雨樓內就人聲逐漸鼎沸,觥籌交錯。
大堂內座無虛席,賓客們或高談闊論,或低聲細語,氣氛熱烈而融洽。
穿梭在桌椅之間的小二們,健步如飛,就連小宇和丁曉曉都托著托盤來來回回走動。
托盤上擺放著各式佳肴美酒,誘人的香氣在空中飄散,勾起人們的食欲。
大殿內,不時有笑聲和碰杯聲響起,整個酒樓就像一個喧囂的海洋,而每個人都在這個海洋中儘情地享受歡樂的時光。
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市井之氣。
“君歌,”沈磬見這熱鬨的場景不由歎道,“如果沒有水匪,南方可真好啊。”
“是啊。”唐縱酒也不禁感歎。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從兩人身旁響起。
“你們還招人嗎?”
沈磬和唐縱酒同時朝來人看去。
隻見,此人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唇如塗朱,麵如冠玉,每一處都精雕細琢,恰到好處。
他身姿挺拔如鬆,衣袂飄飄,既有文人的儒雅,又不失武將的英氣。
他說的話,語氣平和,臉上帶著笑容,那微笑如春風拂麵,溫暖而醉人,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
不可謂是一個擁有風華霽月之姿的翩翩公子。
“你想找工作?”沈磬問。
“是的,”他雙眼清澈如印著藍天白雲的湖麵,“請問您這裡還招人嗎?”
“你確定你想在我這裡工作?”沈磬又問了一次。
“是的,我想我確定。”男子頷首。
沈磬不禁再次將男子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
這樣的氣質,哪怕在皇都,都是世家公子的背景,怎麼想,都不可能跑到一家酒樓來做工。
“你會什麼?”沈磬問。
“啊……”男子抬頭望了望天,“我什麼都不會,請問您這裡還招人嗎?”
“……”沈磬朝唐縱酒看了一眼,目光放回男子身上,“你家住哪兒?我夫君送你回家。”
“我沒有家。”男子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落寞,“請問您這兒的員工,包吃住嗎?”
“我們這兒不招人,也不包吃住。”沈磬道,“你還是回家吧,你家人正在找你呢。”
“我可以學。”男子說完,就朝聽雨樓裡走去。
沈磬與唐縱酒對視一眼,跟在男子身後。
就見那男子走過密集的人群,來到後院。
他見到丁曉曉正在刷碗,立馬走上前,蹲了下來。
他伸出手,隻見他雙手嫩滑白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怎麼看都不是能乾活的人。
“我來幫你。”
說完,他將手伸進汙水裡,學著丁曉曉的樣子開始刷碗。
沾有菜漬和油漬的臟水打濕了男子的褲管,他也沒有理會。
“是這樣嗎?”男子問丁曉曉。
丁曉曉被這突然跑來幫她刷碗的美男子給嚇得不輕。
她剛要站起身,便見到了自家老板和老板娘。
“先生,夫人!”丁曉曉喚了一聲。
“去幫小宇傳菜吧。”沈磬吩咐了一句。
“好的!”
自家老板娘吩咐了,她自然不理會旁人。
小姑娘動作利索地擦了擦手,快步跑了出去。
那男子則坐在了原先丁曉曉坐的地方,開始一點點認真地刷起碗來。
“你叫什麼名字?”沈磬問。
“我叫崔玉樹。”男子道,“老板,我不要工錢,隻包吃住可以嗎?”
“行吧,你先洗碗。”沈磬道。
“謝謝老板。”男子笑道。
劉園,主樓正殿內。
劉長青在殿內來回踱步,緊皺眉頭。
“哥,你不能不管啊!”
劉長青和身材偉岸的劉長鵬不同,他長得尖嘴猴腮鷹鉤鼻,人纖瘦細長。
他此刻的臉上儘顯煩躁,對劉長鵬說話的語氣也不如往日那般恭維。
顧晚庭失蹤了好幾天後,劉長鵬才逐漸脫離了發病的狀態,但他腦子裡隻有找人這件事。
此時,劉長鵬正坐在自己的交椅上閉目緩神。
“哥,劉瓊英死了!”劉長青道,“我們損失了五千人!”
童玖則站在一旁不語。
顧晚庭逃走這件事給劉長鵬的刺激過大,以至於他不認為劉長鵬現在能有往日裡正常的思維。
“哥,弟弟算求求你,你再不聞不問下去,咱每年要損失多少銀子?”劉長青加重語氣道。
劉長青不是彆人,是劉長鵬的親弟弟,同時也是水匪最大的頭子。
劉氏兄弟倆牢牢把控著整個南方的官場和商場。
但比起哥哥劉長鵬,弟弟劉長青的段位弱了不少,不然也不會被沈磬和藺暮辭聯手整治到現在。
一開始是輪不到劉長鵬出手,而現在則變成了劉長青想劉長鵬出手都出不了了。
劉長青對顧晚庭的恨意一時間到達了頂峰。
他不認為顧晚庭隻是偶然的出逃,十多年了,他什麼時候不能逃,偏偏在這個時候逃?
他也根本不能理解,他哥哥劉長鵬這樣一個稱霸一方的梟雄能在一個女人身上深情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