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了一周,見裡麵似乎真的沒有人,想來大概是自家弟弟帶著男人早就離開了,便退了出去。
而哥哥剛退出去不久,柴房的一個隱蔽角落,在一堆厚實的柴火下麵,隱隱流出了一道鮮血。
先前,就在男人和弟弟聽見哥哥和士兵聲音的時候,當機立斷,在原來的地方搬弄了許多柴火。
隨即,男人將弟弟牢牢壓在身下,把厚重的柴火埋在兩人身上。
男人承受著所有柴火的重量,卻始終沒有將自己完全貼在弟弟身上,兩人之間硬是離了一條縫隙。
弟弟被男人這樣“壓”著,一雙眼睛靈動而冒著霧氣,內心的緊張一覽無遺。
兩人之間隔得非常近,彼此的呼吸糾纏著,很快,弟弟臉上爬起了一抹紅暈。
直到那紅暈竄至耳根,倒印在男人的雙眸裡。
忽然,男人眉頭緊緊皺了一下,嘴角流出了血。
是那官兵一劍刺傷了男人的背。
男人硬生生忍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一下卻把身下的弟弟嚇得不輕。
原本就有著霧氣的雙眼,開始結了水珠。
害怕,緊張,忐忑。
各種情緒一擁而上,水珠不爭氣的順著眼角滑落。
很快,傳來了士兵離開的腳步聲。
男人緩了口氣,可是血液卻不由自主地滴在了弟弟的嘴角上。
水潤而猩紅。
男人沒有說話,他怕他一說話,嘴裡的血就會流出來,本來這姑娘就已經夠害怕的了,要是他這麼再來一下,估計立馬就露餡。
於是,男人單手撐著,另一隻手微微抬起,食指彎曲,指尖輕輕地抹去弟弟眼角的淚水,再向下,拇指擦掉了他嘴角的鮮血。
這時,哥哥進來了。
男人聽見哥哥喚了一聲“微芒”。
原來她叫微芒。
吳微芒聽見吳微薇這麼喊,發現自己“暴露”了,剛想喊出聲,卻被男人捂住了嘴。
“唔!!”吳微芒的雙眼頓時瞪得老大。
直到吳微薇離開了柴房,男人才鬆了手。
而這時,男人身上的繃帶開始滲血。
原本還想問男人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吳微芒,此刻見到男人傷勢加重,便把其他的事情都忘記了。
“你快起來躺好!”吳微芒緊張道,“人都走了,你安全了。”
男人笑了笑,他穩了穩身形,推開柴火,重新坐在地上。
吳微芒見他又受了傷,原本好不容易開始愈合的傷口再次崩壞,急得眼睛都紅了。
“你怎麼這麼亂來呢?”吳微芒立刻取出被塞在一旁的醫療箱,一點點扯開男人的繃帶。
男人吐了一口血,氣息虛弱:“抱歉。”
對方畢竟是個姑娘,自己剛才那麼做,雖然出於一時情急,但確實是唐突了人家。
“你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傷口就好不了了,你還想不想離開這裡了?”吳微芒帶著一絲“責備”的語氣道。
男人愣了愣。
這姑娘居然不是糾結剛才自己的輕薄,而是關心自己的傷勢。
現在郗東這個形勢,哪裡會有這樣心善的姑娘?
如此善良的姑娘又是怎麼在未央城能活到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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