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道黑影突然從隊伍後麵竄過。立馬引起了侍衛的警覺:“誰?”
暗衍身形極快地從車內掠出,落於車頂。警覺地看著四周。並未發現有可疑的人。
“估計是一頭野獸,彆怕,小爺我厲害著呢?”
困意襲來,紀嫿受不住地窩在紀夫人懷中睡著。
靜默許久,不見再有動靜,隊伍才繼續往前。來到村子唯一一戶未搬走的人家。
是一座破敗的茅草屋。
正在院中劈柴的老人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貴人,有些吃驚。加大了音量,似有意提醒屋中人,“你們找誰?”
秀荷上前一步熱情地道:“我們是過路的商人,因為城門不知何原因關閉進不了城,想在老伯這裡借住幾晚可否?”
這是在來時就商量好的說辭。
老人家斜睨著一雙老眼打量秀荷以及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兩個侍衛,似乎被嚇到,站立不穩地後退兩步。
揚聲叫來屋中忙碌的老伴,低聲說了兩句。
老婦人的眼神似乎不太好,湊近秀荷打量良久,才說:“可以借住,但房間不夠,可能要委屈貴人住在馬車中了。”
“沒事,沒事,就住我家夫人就好,我們不打緊。”
秀荷很開心地轉身去扶紀夫人出馬車,天色漸暗,一眾人照顧著紀夫人進屋。
“夫人,幸好村子還有一戶人家,不然,要露宿荒野了。”
“嗯,吩咐下人對兩位老人家客氣些。”
“是。”
下人們再征得老兩口同意後用了灶房,紀夫人示意秀荷拿出銀子來。並親自遞到老婦人的手上,十分感激地道:“老太太,實在是有所打擾,這是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
老婦人也沒有推辭,收下了銀子,並說:“水這些隨便用吧,糧食可能不太夠。”
“老太太放心,我們有自帶糧食。”秀荷邊收拾東西邊對在屋裡摸索的老太太道。
暗衍將老婦人自然而然收下銀子這一幕儘收眼底。
下人們井然有序地忙著,暗衍前前後後打量,最後翹個二郎腿坐在屋簷。紀玉樹則是盯著屋子裡的擺設瞧,不時的與老兩口聊上一句:“阿奶,村子裡的其他人搬去了何處?”
“都死了。”
聞言,所有人驚疑地看了過來。
“怎麼死的?”暗衍似乎對此事格外的好奇,搬起凳子又坐在老爺子的身旁。
剛坐下就皺起了眉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從老爺子的身上嗅到了血腥氣,非常淡,若不是常年在刀口舔血,他也聞不出來。
紀玉樹的目光落在屋正堂的一把鋤頭上。耳邊傳來老爺子有些沉重的話:“被嵬山上的野獸咬死了。一年前嵬山的野獸不知何原因突然發瘋,然後就衝下山將村子裡的人咬死。連孩子都未放過。”
“當時,我和老伴去了大兒子家,所以逃過一劫。”
一眾人對視著,吃驚不小。
“難怪在村口能看到白骨。”
“你大兒子家住何處?”暗衍像是在打探情報似的,又問。
“嵇州城。”老爺子說完,抖了抖手中的長煙杆。
“那你二老為何不跟著,就不怕嵬山上的野獸再次發瘋?”這話是紀玉樹問的。
老爺子沒說話,老太太摸索到紀夫人身邊坐下,接了話道:“大兒媳不讓唄,嫌棄我倆老了是個累贅。”
“那怎麼行?百善孝為先,如此不合理法。”秀荷神色憤憤。
此時的紀嫿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幾人所聊內容。
紀夫人不放心放她一個人睡在裡屋,所以一直抱著。
屋子不算寬敞,油燈更是昏暗看不真切。不時搖曳的燭火隨時麵臨著熄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