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媽說:“現在局勢緊張,稍有共產黨的風吹草動,軍統特務都會傾巢而出,如蒼蠅般撲來,稍沾共產黨一點氣息,都會被定很大,很重的罪,對吧,局長。”
局長說:“不錯。”
聲音很小,很無力。
乾媽說:“現在您惹下的這個麻煩,有多嚴重,您比我們更清楚吧?”
局長沒有回答,隻是在不停的擦汗。
乾媽說:“局長不僅害了自己,也連累了我們,他的上司可不是好騙的,戴老板可不是好惹的。”
局長的汗擦了又流出來,流出來又擦。
乾媽說:“我還說等這件事結束了,就去叫我娘家人替局長在副廳長麵前美言幾句,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
乾媽的意思是說局長隻怕是三長兩短了,局長當然明白。
乾媽說:“這件事倘若讓他的上司知道了,報給戴老板,局長隻怕······”
局長擦汗的手在發抖,說:“太太是個聰明人,依太太之見,我當下該怎樣做?”
乾媽就說:“你們都下去吧。”
等下人走了,乾媽才說:“您趕緊將袁安的屍體毀滅了,來個毀屍滅跡。”
局長說:“我早已派人埋了。”
乾媽說:“僅僅掩埋還不能算是毀屍滅跡。”
局長說:“哦,還要怎樣?”
乾媽小聲說:“您現在立刻過去,將袁安的屍體挖出來,澆油焚燒,這才是真正的毀屍滅跡。”
局長慌忙站起身,說:“我這就去。”
乾媽說:“記住,您獨自一人去。”
局長說:“多謝太太提醒。”
乾媽說:“最好,在焚燒前,先大卸八塊,一來這樣才能焚燒乾淨,灰飛煙滅,就算是神仙也難以複原,他上司無論多聰明,隻怕也不能將您怎麼樣,因為他沒有證據。”
局長說:“好,我就這樣做。”
乾媽又陰沉地說:“怕隻怕他的屍體現在已被特務挖了出來運走了,倘若真是如此,那您就隻好有多遠跑多遠,倘若不然你就隻有等著聽天由命。”
局長來不及再說什麼,慌忙跑了出去。
等看不見局長後,我說:“現在隻怕已經晚了。”
乾媽說:“不晚,這時去正是時候。”
我盯著乾媽,乾媽說:“他這時去會遇上正在挖袁安屍體的家人,他會將他們當做特務。”
我說:“局長就會被嚇得趕緊逃跑,這樣我們就報了他嫁禍於您,讓您逃跑的仇,讓他也嘗嘗逃跑的滋味。”
她說:“也許,他會趁他們不備,在背後放冷槍,將他們全都滅口。”
我說:“這樣豈不是害了袁安的家人。”
她說:“也許,趁亂他家人會跑脫一個兩個,然後到處去說局長的壞話,給局長燐一坨在頭上,局長就真的有嘴都說不清了。”
我說:“就算局長能將袁安的死解釋清楚,無論如何也脫不了濫殺無辜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