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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玉堂發了高熱,大病一場,從回來之後便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薑老夫人年紀大了,擔心的要命,派人來找趙祿問話。
世子爺經曆的是世子之痛,這樣大的事趙祿不敢說,隻能拿彆的搪塞了過去。
“之前頭疼的毛病還沒好全,世子爺這是又犯了頭疾。”
薑老夫人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揮手讓他下去。她坐在床榻邊看了很久,直到天黑了才邁著年老的步子,扶著婆子的手出了門。
“這是遇到了什麼事啊”
趙祿送老夫人出去的時候,還聽見老夫人低聲問身邊的婆子“這孩子心裡苦,連著睡著了眉心都沒放下來過”
原來老夫人一直沒信
他立即轉頭去了內殿,床榻之上世子爺連著睡夢之中都不曾安穩。
趙祿躺在床榻邊守著,翌日清早,天才剛朦朧亮。睡了整整三日的薑玉堂才總算是醒了。
丫鬟與太醫圍滿了整間屋子,直到太醫檢查完,四周平靜下來,趙祿才走過去。
床榻上,薑玉堂身上那件寢衣顯得有些空蕩。他半坐在床沿之邊,眉心依舊是緊緊皺著,整張臉上肉眼可見的消沉。
難怪老夫人說世子爺心裡苦,不過才三日,世子爺卻是頹廢了不少,整個人都像是變了個人。
“趙祿。”
趙祿一直在一邊候著,聽見世子爺喊他才走過去“世子爺”
昏睡三日,一開口聲音猶如砂礫,薑玉堂捂著乾枯的喉嚨咳嗽了幾聲“孩孩子是如何處理的”
他眼前還記得那個場景。
那一盆接著一盆的血,還有一團被包裹住的肉。血肉模糊的嚇的人不敢去看。
卻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肉。
“奴才放進了冰棺了,等著世子爺醒來安置。”
三個月了,其實還未成形,血流掉之後隻剩下一團團的肉。孩子還未落地成型,又不可立碑。
世子爺昏迷不醒,趙祿隻能等著不敢輕舉妄動。
“送送去靈若寺。”他說著,雙手撐著床沿想從床榻上起身。隻剛站起來雙膝一痛,緊接一陣無力,整個人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的腿”薑玉堂猛然咳嗽了起來,低下頭,咳的撕心裂肺。
“太醫說不可情緒激動。”趙祿立即上前替他拍著後背。等見他漸漸穩定下來,這才道“世子爺的腿沒問題。”
“隻是年前舊傷,腿還未痊愈。日後需要好好靜養才是。”
年前跪在雨中挨鞭子,膝蓋便是在那兒受的傷。之後又去尋沈清雲,冰天雪地中拖著受傷的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腿便一直沒好。
前個兒晚上,又摔了一跤。
膝蓋骨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又淋了雨,濕衣服就這麼穿了一晚上,腿上舊傷複發了。
趙祿拿了湯婆子在膝蓋上燙了一會兒,才算是恢複知覺。
起身的時候,兩隻膝蓋又痛又麻,像是有蟲子往裡鑽。薑玉堂麵不改色,隻讓人伺候穿衣。
天還未徹底亮,外麵是一層朦朧的光。
清晨的露水伴著薄薄的涼霧,薑玉堂下了馬車,就這麼挺著一雙僵硬的腿硬是爬上了靈若寺。
守門的小沙彌應當是才起來,聽見叩門聲立即過去開門,揉著眼睛問“施主前來何事”
薑玉堂踏著星辰白霧爬上山,玄色的衣擺早被浸的濕透。
四周萬物寂靜,隻有鐘鳴聲響起。他站在紅塵之間,立在靈若寺的匾額之下。
捧著手中的骨灰盅。看著香鼎之中香火繚繞,沉默了良久“前來超度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