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嚇得更狠,連忙衝著身邊人喝問道“我他媽剛剛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好像,好像也沒說什麼。”有人怯怯回道,“除了幾句吹噓以外,就是就是關於那位聞姑娘了。”
聞吟雪
怎麼可能是聞吟雪。
那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因為當日賞花宴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
他明明就記得楚珣對那位聞家大小姐一點興趣都沒有,還當著她的麵,說了句不過爾爾。
現在怎麼會要為她出頭。
可是他剛剛的確沒有說過什麼話,好像也就隻有關於她的。
那人生怕楚珣動手,連忙含糊道“我、我是說了些豬狗不如的話。”
楚珣挑眉,似笑非笑地等他繼續。
那人說完後一狠心,抬手扇上自己的臉,清脆的一聲響動。
指印清晰地出現在臉上。
楚珣麵前,他根本不敢收力,是下了死勁的。
幾乎是手剛放下,臉霎時就高高腫起了。
楚珣抬起靴子抵在小榻上,手撐在膝彎,懶散道“繼續。”
這麼重的一下,居然還要繼續
那人不敢反駁,很快抬手又是一下。
楚珣還是沒有要喊停的意思。
難道是要一直打到他滿意
那人心中惴惴,思緒發散,但卻絲毫不敢停手,就這麼一直扇著自己耳光。
清晰的皮肉相碰之聲接連不停。
一直到臉側腫脹充血,幾乎完全失去知覺,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時候,楚珣才慢悠悠道“行了。”
等到楚珣遠走,那人才敢癱軟在地。
徹底昏死過去。
乍暖還寒之際,春雨如絲,院中栽種的花樹紛紛飄落,鋪滿地
麵。
今日難得放了晴,聞吟雪靠在窗牖邊,從自己那摞牌中抽出一張,“十萬貫。”
聞吟雪今日手氣不好不壞,打了一下午輸贏相差不多。
這幾日得閒,她們昏天黑地打了許久,坐久了極容易腰酸背痛。
一局結束,一位貴女捶了捶肩,惱道“今日先到這裡,不打了。我回去讓丫鬟好好給我捏捏腰再來,坐不住了。”
才不過申時過半,往日沒有散局這麼早的,但既然是這種情況,也實在是不太好勉強。
聞吟雪收了牌,送這幾位貴女離開。
回去的時候,聞吟雪穿行過廊廡之時,突然頓步。
春桃不明所以,問道“小姐,怎麼了嗎”
聞吟雪搖頭,“無事。你先回去吧。”
春桃沒有多問什麼,雖然疑惑,但還是很快就抬步離開。
聞吟雪稍稍抬頭,看向正懶洋洋坐在矮牆之上的楚珣,“楚小侯爺。”
她頓了下,“你我之間,好像還沒有相熟至此吧”
楚珣一隻手撐著下頷,“聞大小姐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剛才。”
這邊正處在假山之後,少有人至,算得上是隱蔽。
楚珣低眼看了下,確認四周無人。
從矮牆之上隨意跳下來,院中原本浮動的清淺花香,瞬間就染上了一點兒他身上獨有的遐草香味。
楚珣遞給聞吟雪一個匣子。
聞吟雪看向他,“這是什麼”
楚珣言簡意賅,“之前要賠你的衣裳。”
其實是寢衣,但是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沒必要提及這種私密的衣物。
大明寺那日至今,也已經過去了有月餘。
連聞吟雪自己都快忘了這件事,沒想到今日楚珣居然送了過來。
看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
聞吟雪接過匣子,“東西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根本沒有和楚珣多說的意思。
楚珣卻沒有當即離開。
其實送衣物這種事情,本也不需要楚珣親自前來。
他之所以前來,是因為另外一件事。
今日他在酒樓聽到那位高公子的高談闊論,還言及他早有一個外室。
顯然,那個人並非是良配。
楚珣今日雖然動了手,但是高門貴女與世家子弟之間的姻親,顯然並非隻是一人可以決定的,若是聞府與高家已經到了議親納吉的地步了,就算是高家知道這些隱私,多半也會替那位高公子隱瞞。
聞家好像才來上京不久,章將軍又常年出征在外,的確未必能了解得這麼清楚。
楚珣很少多管閒事,但畢竟事關終身,他至少也應該前來提醒一下聞吟雪。
隻是這種事情,他實在是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楚珣抵唇低咳一聲,“聽聞,你最近在準備議親”
他為什麼要打聽這個。
這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聞吟雪抬眼,“怎麼”
楚珣直接問道“德武伯的大兒子,來聞府提過親”
聞吟雪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楚珣說的這個人是誰。
當日賞花宴中,她看到這個人步伐虛浮,眼下還有浮腫,雖談不上是醜,但也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即就被剔除出去了。
但是這種事情,楚珣怎麼會知道。
難道他一直在關注著自己
聞吟雪心中思忖,隨後才點了點頭,“是來提過親。”
楚珣接著問道“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聞吟雪很快回道“不怎麼樣。”
還算是有點腦子。
楚珣剛準備開口,就聽到聞吟雪語調輕快,又接了一句“但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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