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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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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戶部各官員散去歸家之後,唯有徐瑾徐尚書一人沒有立即回府。

他沒有帶任何人,派人遞了懇求請安的文書,孤身等候,求見董靈鷲。

這倒是在董靈鷲的意料之中,她也沒有讓對方白白地等候,讓徐瑾在簾外覲見。

不多時,徐尚書的身影停在簾外。他的年紀已近五十,半百之歲,鬢發顯出點點霜色,先是遙遙地望穿珠簾,凝望了一眼董太後,隨後才跪地請安,並行大禮“臣徐瑾給皇太後陛下請安。”

因前些時候徐妃在宮中時,徐家很做了一些令人咬牙切齒、猖獗張狂的事情。可自從徐妃失去龍胎、在行宮彆居後,徐尚書就收斂家族之風,看似安靜地“長了教訓”。

但他此刻再恢複“安靜”已經太晚了。曾經憑借威勢權力所做下的罪狀錯事,豈止是這一件

董靈鷲道“免禮,瑞雪,給尚書大人奉茶。”

她的語調越是溫和平靜,越是氣氣的。徐尚書就越是脊背發涼,額頭冒汗,他的人已經扣押在內獄裡太久,手裡的一切門路都過不了許祥的那一關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定然不會抱著僥幸之猜想,認為太後娘娘還沒有審訊出來。

說不定哪一天,一本寫滿他累累罪狀的詔書就啪地一聲砸到臉上,整個徐家上下都被連根拔起,禦筆朱批一落,當即血流漂杵。

徐尚書不敢接茶,甚至也沒有入座,他低下頭,俯首道“請太後降罪。”

“噢”董靈鷲問,“什麼罪名”

徐尚書頓了片刻,道“臣管教無方,治家不嚴,讓家族中的旁支偏門借勢做出貪贓枉法的事情實在大錯”

董靈鷲捧著茶杯,被這說辭說得輕輕嗤笑了一聲,但也沒發怒,隻是又問“怎麼見得就是這個罪呢”

徐尚書道“臣是大殷的臣子,畢生忠於聖上、忠於太後。自熙寧初,便由臣在戶部任職,爾來二十又五年。雖無功勞,但也曾夙夜憂寐、輾轉難眠,為周全國事而費儘心思,念在這份苦勞上,求太後娘娘恩準了臣卸任的奏折。臣還可以代娘娘舉薦上書,以表臣心。”

他說著,一邊從袖中掏出一本素藍封麵的奏折,上麵用墨筆寫著“戶部尚書徐瑾敬呈”,樣式恭謹,內裡卻儘是辭官的言辭。

董靈鷲不動他,就是因為此人口中的這一點,他在戶部的資曆和關係暫且無法代替,又時值多事之秋。但徐尚書也明白這一點,他既要拿捏住此時此刻的狀態,又要向太後表達誠意主動讓出天下財政長官的位置,而且願意讓董靈鷲手下的人上任。

但這種“誠意”是不必要的。

董靈鷲從來不會為了把持朝政,而去做有害於朝綱、有害於天下的決斷。

瑞雪將奏折代為傳遞,送到董靈鷲手畔。她伸手接過,壓在掌中,卻沒有翻開看,而是問道“徐尚書覺得,功與過,能相互抵去嗎”

對方道“臣以為,雖不能徹底功過相抵,但也可依情處理。”

董靈鷲感歎道“是啊,人無完人。”

徐尚書見她的口風似乎鬆了鬆,便更進一步,道“娘娘,水至清,則無魚啊。”

董靈鷲支頷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問他“尚書最初寒窗苦讀的時候,就是為了金銀權勢嗎還是說天下的讀書人皆如此,嘴上說為了蒼生、為了聖賢,為了天下太平,為了一片文心,可到了官場裡麵,一年兩年或許不會變,可五年十年,最後就會變成為了金銀、為了官位、為了更大的職權”

徐尚書剛要作答,突然發覺董靈鷲正十分認真、目光幽然地望著他,他脊背一寒,如同福至心靈一般下意識道“不是”

董靈鷲道“可據我所見,如方才之言的官員之數,占到成。”

“仍有剩下的一兩成不同。”徐尚書竟然為這少數人、他曾經認為冥頑不知變通的少數人開始據理力爭,生怕董靈鷲的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請太後娘娘明鑒,隻是如我等大多數人,未能做到而已,實是慚愧之至。”

他有一種十分詭異微妙的預感如果讓董靈鷲對這個官僚作風和官僚體係失望的話,她是不憚於用最冷酷殘暴的辦法去改革的,甚至殺去一些在眾人眼中隻是“犯了點小錯”的官員,恐怕也在所不惜。

太後娘娘並不殘酷昏庸,這是朝臣的共識。但正是因為她不昏庸,卻手腕狠辣,她不殘酷,卻心腸冷硬,她待人和睦溫柔,常常麵帶微笑,才讓她的醒悟和變革顯得如此令人恐懼。

在某種程度上,徐瑾不是在害怕自己的未來。他是害怕當農夫發現種下的作物產量不夠時,乾脆連根拔起、換掉種子誰都不知道董太後會不會這麼做。

但誰也都不敢說她一定做不出來。

作為當前官僚體係和結構的剝削者、受益者,哪怕徐尚書已經以辭去官位作為交換和試探,都不免為之深深憂慮。

董靈鷲終於掀開奏折,慢慢地看他寫得字,邊看邊輕聲問“大殷給百官的俸祿,是不是太低了”

徐尚書道“熙寧故年時,確實有限。但陛下登基繼位後,元年、二年、官員的月俸從不拖欠、數額充足。即便是八品小吏,養活家族人口,做到歲晏有餘糧,還是不難的。”

“隻是人之貪欲無窮。”

“娘娘明鑒,正是如此。”

“國朝雖已將禮樂規矩重新整理教授,但還是無法製止暗中逾矩攀比之心。”她道,“難道人的善與惡都是有限的,善用光了,就一定會為惡徐尚書是如此嗎”

“老臣一時差錯,愧不能當。”

董靈鷲笑了一聲,不僅不相信他口中的話,且連他文章裡的句讀都不信。她將裡麵的長篇大論粗略看了看,掠過了一些純粹吹捧的言語,將奏折抬起,放到案邊的燈燭一側。

燭火的火舌舔上文章的一角。

徐尚書默不作聲地望著她。

火焰燒透紙麵,化為飄落的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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