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從蕭昂的嘴巴裡說出來的時候,夏恩星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血液倒流了一下。
“彆激我”這三個字……
蕭昂向來習慣忍耐,他就像是一個隻存在在陰影裡的人,他冷漠又無聲無息,從來不會因為什麼事情讓自己的情緒出現波瀾,但是在夏恩星麵前,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破戒。
和夏恩星對視,蕭昂深呼吸一口氣,他說話的時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眼神死死盯住了夏恩星的臉,夏恩星還要故意笑著問他,“乾嘛這麼激動?”
男人一字一句說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夏恩星。”
知道啊,肯定知道。
蕭昂,你在我背後用那種眼神看我的時候,我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呢?
夏恩星喘了口氣,她說,“我這種有過一次婚姻的女人,在大名鼎鼎的x眼裡難道是香餑餑不成嗎?”
蕭昂被夏恩星氣笑了,漂亮的眼睛眯起來,“有過婚姻沒事的,彆是有過犯罪史就行。,”
“底線這麼低啊,x。”
夏恩用x這個名字來稱呼蕭昂的時候,男人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跟著倒流了似的,整個人都被她這一聲x給點燃了。
他壓低聲音,把自己心裡最肮臟的念頭給說了出來,“夏恩星,這麼久了……你和陸滄夜分開,你沒有一丁點欲望嗎?”
欲望。
夏恩星的眼裡全是欲望,她要錢,要名,要權勢滔天,像個男人一樣掠奪著戰鬥著,怎麼會沒有欲望呢。
陸滄夜不恰恰喜歡的就是她狡猾地藏在故作卑微背後的勝券在握嗎?
夏恩星聽懂了蕭昂的意思,她問他,“怎麼,你是打算幫我解決一下嗎?”
蕭昂笑了,笑聲低啞,“勉為其難不是不行。”
“那我要是事後不給你名分呢?”
“誰稀罕有什麼名分呢。”
蕭昂聲音沉沉,錘子一般敲打在夏恩星心口,“陸滄夜當初還是你的丈夫呢,現在他除了回憶,什麼都撈不著。”
夏恩星,你這種女人生來就是折磨男人的。
每一次受虐,都是帶著刺的反擊。
陸滄夜從你身上什麼都得不到,更遑論彆人——
蕭昂伸手解開夏恩星的衣服上的紐扣,手甚至有些細微的顫抖,但是他眼神裡帶著占有欲,仿佛是下定了決心,卻仍然在自己下定決心以後,依舊給夏恩星留了一條後退的路,“要是不想的話,隨時可以拒絕我。”
夏恩星嗯了一聲,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蕭昂的攻勢之下逐漸變成了一團漿糊,她說,“蕭昂,你之前談過女朋友嗎?”
蕭昂說,“你不會以為我是處男吧?”
“不是就好。”
夏恩星的話讓蕭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的手就這樣抬起來,柔軟地抱住了他的腰,眼裡有什麼情緒在一跳一跳的,她說,“怕你活不好。”
蕭昂再次被夏恩星氣笑了!
男人被氣得悶哼了一聲,將夏恩星壓在沙發上,張嘴咬住了她的脖子,夏恩星抽氣,這抽氣的聲音更是加速了兩個人的意亂情迷,而就在這個時候,邊上傳來了一道稚嫩的女聲。
“媽咪,你們在乾嘛?”
夏恩星和蕭昂同時嚇得一個哆嗦,二人雙雙從沙發上坐起,看著出現在不遠處的女兒祝惜安,夏恩星率先理了理頭發,擠出笑容來說著,“小安,你這麼晚還沒睡覺啊?”
“我嘴巴渴,所以想著過來找水喝。”
祝惜安亮亮的眼睛就這麼盯著夏恩星和蕭昂,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轉,小心翼翼問了一句,“你們兩個是在親親嗎?”
親親這個詞語讓夏恩星臉色漲紅,“小安你……你……”
“我看了誒!”
祝惜安天真無暇的表情更是讓兩個成年人不好意思,麵對孩童的清澈單純,“我看到你倆親親了。”
夏恩星又慌亂地聊了一下頭發,“好好好,你看見了你看見了。”
“我能親親嗎?”
祝惜安說,“媽咪,我也要親親。”
夏恩星的臉色比剛才更紅了,祝惜安還走上前,把自己的小臉湊上來,短短的小手指戳著自己的酒窩,點了點位置,“這裡,媽咪。”
夏恩星親了她一下,祝惜安把臉湊到蕭昂麵前,另一邊對著他,說道,“還有這裡。”
蕭昂指著自己,“我?”
“對的。”祝惜安說,“你和媽咪一人親我一邊。”
蕭昂無奈地笑,也低下身去親了祝惜安一口,這會祝惜安可高興了,小手合十拍了拍,給自己鼓掌,“等去學校的時候,我也要找霍翼同學這麼親我!”
“不行!”夏恩星還沒說話,蕭昂就扯著嗓子喊得大聲,“霍翼不行!”
祝惜安愣住了,“為什麼呀?這不是表達感情嘛?”
“感情,感情……”蕭昂結巴了一下,“你還小,總之我可以親你,你媽咪可以親你,但是彆的男的隻要對你動手動腳,那都是不行的,你要學會識彆一些惡意,曉得不?”
祝惜安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知道了。”
“我帶你回房睡覺。”
蕭昂捏捏眉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站起來彎腰推著祝惜安回房,而後給夏恩星使了一個眼色,夏恩星知道他在幫自己照顧孩子,也沒多說,看著蕭昂領祝惜安回去,她便自己也回了臥室。
十分鐘後,臥室的門被人敲響。
夏恩星躺在床上穿著睡衣,猶豫了整整十分鐘要不要開。
剛才那些差點擦槍走火的衝動勁還在她身體裡盤旋。
夏恩星攥了攥手指,腦海裡閃過陸滄夜的臉。
陸滄夜這個點會乾什麼呢,他在國外,有夏流光陪伴,她生命裡分量最重的兩個男人都離她那麼遠,遠到了仿佛再也不會回到她的世界。
想起過去陸滄夜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夏恩星低頭自嘲地笑了一下。
十分鐘後,蕭昂敲她門,夏恩星平複心情,走下床去把門拉開。
抬頭和蕭昂對視的一瞬間,心臟再度狂跳。
那一刻,蕭昂低頭,扣住她的腰,直接吻她,一路吻她一路將她推到了房間裡,用腳勾上門,男人喘著氣說,“為什麼要開門?”
為什麼要開門。
為什麼要給我機會。
明明被打斷過,被扼殺過。
這一路,蕭昂的所有火焰,被夏恩星撲滅過無數次,可是也許從來沒有一次是徹徹底底熄滅他的火種的。
夏恩星沒說話,卻主動勾上了他的脖子。
她好像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
是誰在陰影裡默默地守候,是誰總在她的家中照顧停留,是誰習慣讓步,讓陸滄夜先出場,而自己卻是斷後。
蕭昂,如果我和陸滄夜的故事是一本破鏡重圓的虐戀言情,那麼你必定是那個付出最多最後卻愛而不得的男二。
可我和陸滄夜不是破鏡重圓,是在劫難逃。
遠走他鄉,是陸滄夜給我留下的後路。
他也許明白,我的身邊有你的存在,所以他才敢走。
夏恩星感覺自己的雙耳嗡嗡作響,她吻蕭昂,看見男人驟然緊縮的瞳孔,那震驚的表情令她在最緊張的時候橫生一絲揶揄,就好像原來像蕭昂這樣神秘莫測的男人,也會被一個女人給震驚到。
福爾摩斯的靈魂伴侶是華生,而他生命裡最濃墨重彩的,或許是那個名字叫艾琳·艾德勒的,和他“勢均力敵”的女人。
蕭昂還未緩過神來,夏恩星就已經咬他了,她不會害羞,她連這種事情都是如此性感且勇敢,她主動把手往下伸,解開了蕭昂的皮帶,她說,“皮帶材質摸著挺好的。”
蕭昂感覺有人在自己身上點了一把火,把他所有理智燒得一乾二淨,男人將夏恩星抱起來直接放在了床上,握著她的手抽掉了自己的皮帶,還順嘴問了夏恩星一句,“有特殊興趣愛好嗎?”
夏恩星更大逆不道地笑著回答他,“有的,不過我更喜歡抽你,而不是被抽。”
蕭昂直勾勾盯著夏恩星看了好幾秒。
隨後眯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愉悅地勾起唇角,嗓音沙啞地說,“ok,我給你當狗。”
夏恩星說,“你不怕我是因為寂寞——”
蕭昂比起脫她的衣服,更先一步的是脫掉了自己的衣服,他說,“你如果是因為寂寞的話那可太好了,這代表著以後我們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求你了,夏恩星,多寂寞寂寞吧。”
這樣的想法還真是狂野又刺激啊。
夏恩星感覺到全身發軟,她一個人戰鬥太久,做什麼事情都習慣了不依靠彆人,而現在,她有一種束手就擒的感覺,就像是死到臨頭了,下一秒要落下深淵。
怎麼辦,蕭昂,一腳踩空以後,你會接住我嗎。
夏恩星閉眼,蕭昂再度吻她,手伸進她的衣服裡,夏恩星卻覺得他好像把手插進了她的胸腔,把她的整顆心都挖出來了。
劇烈的疼痛感牽扯出一股難以名狀的快感,夏恩星眼前一片白光,她不再為自己找借口,任憑這種感覺將她吞沒。
明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蕭昂,我還會記得你。
夏恩星睜眼的時候,所有感覺還沒徹底回到身體裡。
她起身,知覺回歸,女人齜牙咧嘴了好幾下,隨後深呼吸安撫著自己的情緒,低頭看了一眼邊上熟睡的蕭昂,她拍拍他的臉,“起床。”
蕭昂被吵醒,一把抱住了夏恩星把她拖下來,臉抵著她的下巴,清了清嗓子,“幾點了?”
“沒看手機。”
夏恩星想掙紮,沒掙脫,她隻能歎了口氣,“我餓了,給我做飯。”
蕭昂立刻清醒,鬆開夏恩星也跟著坐起來,“老子就是賤命一條,你使喚我我還高興呢。”
夏恩星說,“想喝粥。”
“什麼粥。”蕭昂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扭頭去看夏恩星,見她脖子上都是吻痕,蕭昂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夏恩星回頭還要去公司開會,她一個領導,這樣讓員工看見了像什麼話。
於是蕭昂說道,“你……白天去公司的時候,記得用遮瑕……”
夏恩星倒是皺眉了,“乾嘛?”
蕭昂指了指脖子,“影響不好。”
“怕什麼。”
夏恩星說,“怕人家知道我找男人啊?”
蕭昂被夏恩星氣笑了,“我怕人家背地裡議論你不守婦道呢。”
“神經。”
夏恩星罵完,在他結實的胸口拍了一下,“姐有錢,還單身,隻要不犯法不劈腿,愛找幾個找幾個。”
蕭昂看著夏恩星白皙的臉,神誌不清問了一句,“夏姐晚上還找我嗎?”
夏恩星撲哧一聲樂了。
蕭昂懶洋洋地說,“不會要把我趕出去吧?彆提起褲子不認人啊夏恩星。”
“看我心情。”
夏恩星故意這麼說,“萬一晚上修要找我呢。”
蕭昂怒極反笑,“我等下去你公司門口站著當保安,他彆不來,誰不來誰是孫子。”
夏恩星一邊穿衣服一邊樂,“比我女兒還幼稚。你跟修較勁乾嘛?心眼這麼小。”
蕭昂冷笑一聲,“沒人告訴過你長得帥的都小心眼嗎?夏恩星。”
還真是。
夏恩星給了他一個笑臉,隨後跟他一起下床,蕭昂第一件事是做飯去了,夏恩星便先坐到電腦前看了一下消息,而後去女兒房間門口喊醒了女兒,等半小時後,蕭昂做好了早餐,母女倆坐在餐桌前,齊齊張開嘴巴,“啊”了一下等吃。
蕭昂被這幅畫麵逗笑了,“兩隻豬啊?”
祝惜安舉著她專屬的小調羹說道,“我如果是豬,那也是可可愛愛的小香豬。”
“ok小香豬公主,您的粥來了。”
蕭昂把飯都端出來,祝惜安在一邊脆生生地喊道,“謝謝蕭昂爸爸,謝謝蕭昂爸爸。”
蕭昂爸爸這個稱呼讓男人愣了一下。
他心說祝惜安這小丫頭嘴還挺甜。
祝惜安說,“我爸爸好多誒,姬影爸爸,陸滄夜爸爸,現在多了個蕭昂爸爸。”
蕭昂的臉一下垮了,尼瑪,原來是批發的稱呼,真是童言無忌!
吃完飯蕭昂要帶著祝惜安先去醫院複查一下,所以夏恩星一個人開車去公司,等她要出發的時候,男人單手抱著孩子走到了她車邊,另一隻手在外麵敲了敲她的車窗,夏恩星放下車玻璃,“乾嘛?”
“路上小心。”
蕭昂壓低聲音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夏恩星看他半晌,轉過臉去說道,“就不給你打。”
說完她把車窗升上去,而後一腳油門踩遠了。
蕭昂:“……”這麼難追啊,難怪陸滄夜都搞不定。
夏恩星來上班的時候,果然看見了何長風與梁春瀾兩張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三個人的會議室裡,梁春瀾率先大喊,“修?”
何長風說,“蕭昂!”
夏恩星眼神看向何長風點點頭,梁春瀾說,“又被你押對了。”
“無他,運氣好罷了。”
何長風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你和蕭昂在談戀愛嗎?”
“沒有吧,還在觀察他。”
夏恩星接過梁春瀾遞來的文件,她道,“怎麼了?”
“挺好的,你獨身這麼久,來個男人調節調節心情,不然內分泌失調了怎麼辦。”
梁春瀾到底三十多了,看事情比較老練,接受程度也比較高,她對夏恩星說,“物儘其用嘛,先用用,不虧的。”
“哦。”她殺了個回馬槍說,“不過你倆得做好安全措施,有些疾病會通過性傳播,唉,蕭昂有沒有體檢啊?讓他去做個hpv的檢查給我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
夏恩星對於梁春瀾這麼快能接受這件事情感到一絲錯愕,回過神來她又有些欣慰,總感覺自己這幫手下有些護短了,無奈地笑著說,“春瀾,你審核這麼嚴格啊?”
“我和你說,我自己找男人可以隨便找,你找男人我比你還上心。”
梁春瀾說這個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礙於何長風在場,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想到何長風都已經見多了她被霍家坑害的畫麵,早就顏麵掃地了,乾脆也沒怎麼顧忌,她咬了咬牙說,“性愛這方麵女孩子不管怎麼樣都更吃虧一點。以前在霍家的時候霍恪出軌,我黃花大姑娘跟著他的,後麵突然得炎症了,找誰說理去,那個時候醫生還問我,找了幾個男朋友,是不是自己平時不太注意,我還以為她歧視我呢,後來回想她語氣溫溫柔柔的,其實是在暗暗提醒我,是我老公私生活不檢點了,讓我懷疑懷疑自己丈夫。隻是我那會不懂,也不敢懷疑他。”
聽到梁春瀾說了這麼掏心窩子的話,夏恩星鼻子一酸。
都是女人,若不是真的重視她,誰會把這樣的經曆說出來呢。
梁春瀾三十多了,也算是經曆了不少,她自己心裡一定把好多苦往回咽,沒人能說,也沒人會聽。
夏恩星剛要張嘴,梁春瀾吸吸鼻子擺擺手說,“沒事的夏總,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我今年複查過,指標什麼的都恢複正常了,一離婚,身體也變好了。”
邊上何長風總算沒憋住,“你倆女人說這個,真沒把我當男人唄。”
“不怕你笑話,反正你看我笑話也不止一次兩次了。”
梁春瀾還叮囑何長風,“你呢,也要注意防護,定期檢查,以後有了女朋友才能對自己和對她負責。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