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碩嘟囔著往外走,路過夏恩星的時候再度歎了口氣。
夏恩星雖然身上受傷了,但沒有矯情,她調整好自己心情,在心裡大罵了一萬遍陸滄夜以後回去自己崗位上繼續工作。
不能給陸老爺子丟人。
陸老爺子……對她有恩。
下班時間一到,她準時保存文件並且關機,坐在椅子上,兩腿一蹬,咕嚕嚕的滾輪帶著椅子從電腦桌前離開。
結果剛打算走,便聽見一聲女聲從走廊另一端傳來。
“恩星……?”
熟悉又陌生。
夏恩星錯愕回眸,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站在那裡,女人同樣一臉錯愕,眼神裡似乎還帶著怨恨和……後怕?
夏恩星站定了,那個女人直接衝上前,“當真是你?恩星,你沒死?!”
聽這口氣,怎麼好像她沒死,眼前的女人不太滿意似的……
夏恩星後退一步,躲開了她的擁抱,不知為何她感覺這個擁抱好像藏著殺意,“你誰啊。”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傷我心呢。”女人楚楚可憐地看著夏恩星,“我是你姐姐夏如柳呀,恩星,你沒死,是在國外生活嗎?出國一趟,怎麼連姐姐都不認識了?”
夏恩星的記憶一片混亂,她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陸滄夜從辦公室走出來,當著她的臉摟走了夏如柳,眼神卻還是盯著她一臉防備,“柳兒,你怎麼來公司了?”
夏如柳眼裡劃過一絲陰沉,但是很快被她藏住,她說,“我這不是……聽說你公司裡來了個貼身秘書,我想過來看看什麼樣的人才能被你招進來嘛。”
到底是聽說,還是她早就在陸滄夜公司裡安排了眼線,一知道陸滄夜有了貼身女秘書,就迫不及待來宣誓主權?
夏恩星在一邊雙手抱胸,意味深長地審視著夏如柳的臉。
她為何喜歡不起來自己這個姐姐。
本能在叫她遠離。
陸滄夜的表情也一樣深邃難猜,他說,“剛入職呢,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夏如柳眼神閃了閃,“我這不是正好聽媽咪說起麼,媽咪那個圈子,貴婦人多,八卦也多,人多口雜,也不知道是誰走漏風聲,一來二往就說給我聽啦。”
搬出自己的媽媽,倒是一步好棋。
陸滄夜收起了懷疑,隨後看向夏恩星,眼裡帶著嘲諷,“怎麼,對自己的姐姐也要扮演失憶?”
夏恩星表情淡定,“確實一時半會沒想起來有這個姐姐,不好意思啊姐姐。”
她……她好像大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她怎麼會這樣和她說話!
夏如柳震驚了幾秒,竟然試探不出夏恩星的如今的深淺來!
她換了一招,用賢惠溫柔的眼神看著陸滄夜說,“哎呀,妹妹一定是有心事了,才瞞著我們去國外的嘛。這會兒要是想不起來,我帶你回家聚聚,不如今晚就回家裡吃飯,我們一家人重新團聚,多好呀是不是恩星?”
這是做給夏恩星看的呢!
話裡話外說得她才像是那個夏家千金,未來的夏家主人,是陸滄夜的伴侶,而她夏恩星不過是個外人!
甚至都不過問夏恩星那五年在國外過得好不好,是如何沒死,又如何活下來養活自己的。
夏恩星眼裡已然帶上了防備,“回家?”
“妹妹當真失憶了?”夏如柳還在試探,這會兒上前一步,對著夏恩星笑得溫婉可人,仿佛一個關切妹妹的長輩,“怎麼會這些都不記得了呢,那你也不記得滄夜哥哥了嗎?”
夏恩星想也不想地說,“忘了。”
陸滄夜眼神一變!
他們倆在她麵前如此秀恩愛,等於是在打她的臉,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
夏恩星,你過去可是圍繞著陸滄夜屁股轉的舔狗!
夏如柳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當年夏恩星手術出事是因為……
隻是沒想到的是,夏恩星居然沒死成!
她攥了攥手指,深呼吸一口氣,不管夏恩星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她絕對不會把陸滄夜讓出去!
於是夏如柳愈發熱情,“那就說好了,既然你忘了,我就帶你回家轉一圈,也許故地重遊,你記憶就能恢複了。”
說完這話,夏如柳回身去摟陸滄夜的胳膊,“滄夜哥哥,你也跟著我們一起去嘛,你去了,爸爸媽媽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意思就是夏家長輩很看好夏如柳和陸滄夜咯!
當著夏恩星的麵,陸滄夜冷漠地嗯了一聲,見她沒反應,男人隨後補充道,“那我得準備點禮物去,空手去不太好,我等下就讓楊碩出去買點東西,一會送到你家。”
夏如柳自然是笑開了花,滿眼都是甜蜜,“滄夜哥哥,你對我真好!”
心臟深處不著痕跡地疼痛了一下,那感覺迅速閃過,刺得夏恩星的臉白了白。
她的心……在因為這些對話感覺到壓抑和酸楚。
吸吸鼻子,夏恩星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撇開臉去,“我可以跟你回去,不過我晚上要回自己家,因為我還要照顧孩子。”
孩子?!
夏如柳驚得差點沒繃住表情,哪來的孩子?夏恩星跟彆人生的?還是說——五年前就該死的那個賤種!
腦內警鈴大作,夏如柳的笑容也有幾分慌張,“真沒想到呀,恩星,你還有孩子了。”
“嗯,孩子五歲了。”
五歲?
那時間對上了!
夏如柳臉色蒼白,如果讓陸滄夜知道那是他的孩子,那就大事不好了!
女人腦子裡劃過各種應對方法,轉而看向夏恩星的表情也帶上了幾分嫉妒,她說,“你還記得自己五年前為誰生下了孩子嗎?”
這話是問的夏恩星,卻也是說給陸滄夜聽,提醒他五年前夏恩星“出軌”了。
夏恩星登時想起陸滄夜先前羞辱自己的孩子是野種,便口氣不好地說了一句,“我的孩子我自己一個人生出來養大,不管是為了誰,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陸滄夜冷笑,剛想說她養野種,卻不知為何話到嘴邊沒再說出來。
男人腦海裡掠過夏流光那張稚嫩又倔強的臉,而後這臉又轉換成了早上夏恩星為了孩子和他爭鬥的臉,不變的是,同樣的倔強和堅定。
向來不在乎彆人感受的他,居然沒辦法再說上來了。
陸滄夜嘖了一聲,用另一個方式刺傷她,不再提孩子,“私生女的作風都這樣的,柳兒你不用和她計較太多,不如早點回去吃飯。”
私生女?
難怪夏恩星覺得和這個姐姐不對付呢。
原來她以前是私生女嗎。
陸滄夜領著夏如柳轉身就走,兩個人走在前麵跟夫妻似的,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可是不知為何,夏恩星竟覺得這個場麵如此熟悉。
就好像過去她也常看見,陸滄夜和自己的姐姐這樣雙雙離去的背影。
為什麼會……這麼心痛呢。
陸滄夜,我們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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