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光敲開陸滄夜的主臥房門那會,陸滄夜已經穿好了衣服,夏流光走進去看見一地的紙鈔,嚇了一跳,發現居然都是真錢,不是冥幣。
他錯愕地看著這一室狼藉,“你……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昨天晚上夏恩星回來的時候小孩子已經睡著了,早上夏恩星走得也悄無聲息,他自然不清楚夜裡到底有多瘋狂。
陸滄夜氣得腦門上青筋直跳,要不說夏恩星五年後回來大變模樣呢,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敢做,偏偏她夏恩星還能這樣走得乾脆利落!
可是轉念一想,陸滄夜又想起了昨天夜裡的夏恩星,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的樣子。
抵抗,自毀,最後被欲望包圍。
陸滄夜感覺全身上下都麻了似的,這些畫麵在他腦海裡來回切換,明明不該記住的,但是夏恩星的臉就是揮之不去。刺激了。他一定是瘋了。
他不停地深呼吸,為了轉移注意力,男人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喘著氣說道,“沒什麼……”
“沒事你罵我媽乾嘛。這地上的錢這麼回事?”小男孩瞪了他一眼,“你沒事就給自己積點德,不要在背後罵我媽。”
陸滄夜被夏流光氣笑了,一覺睡醒被這對母子接二連三地“教育”,真是母子同心啊。
說完,夏流光邁著小腿顛兒顛兒往外走,習慣性把陸滄夜當工具人,“今天周末不讀書,我要出去玩,楊碩哥哥空著嗎,能不能當我一天的司機。”
陸滄夜看著他瘦小的身軀,問了一句,“你去找誰玩?學校裡新認識的女同學?”
夏流光腳步一頓,他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派人監視我?”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最近跟哪個同學走得近的……
陸滄夜說,“我隻是恰好什麼都知道而已。”
“……”夏流光小手攥在一起,“陸滄夜,你既然這麼喜歡在背後偷偷摸摸,怎麼不乾脆直接跟我挑明了?”
陸滄夜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如果我不是你的兒子,你還會這樣明裡暗裡監視我麼?”夏流光冷笑了一聲,“少來管我學校裡跟誰交朋友,和你沒關係!”
那個學校裡,一定藏著什麼不能被陸滄夜知道的秘密,所以在提及的時候,夏流光才會豎起全身的刺。
陸滄夜皺眉,沒說話,隻是用那張冷冽的麵孔盯著夏流光,一直到小男孩先轉身,離去的身影裡帶著些許憤怒,門一關,陸滄夜的臥室再度重歸寂靜。
如果我不是你的兒子,你還會這樣明裡暗裡監視我麼?
這句話還在陸滄夜耳邊回響。
男人的手垂在身側,攥緊了又鬆開,與此同時,他眸中掠過了一絲晦暗複雜的情緒。
夏恩星回到家中的時候,發現蕭昂正守著門,好像一夜沒睡。
看見夏恩星大清早回來,蕭昂站在門口玄關處,男人抬眸,細長的眸子微微睜圓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他都快嚇死了,差點以為自己沒遵守和小徒弟的約定,把夏恩星弄丟了!
夏恩星撇開臉去,“我昨天喝多了。”
“不是公司裡的人陪你一起去的嗎?”
蕭昂關上門,看著她步伐有些踉蹌,眼神掠過夏恩星脖子上的吻痕,男人的呼吸有些紊亂,“夏恩星……你不會吧……”
夏恩星站定了,回頭看了他一眼。
蕭昂猛地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是誰?”
夏恩星張了張嘴巴,沒發出聲音。
蕭昂再度追問,“誰?”
“……陸滄夜。”
夏恩星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放下包,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隨後又把臉埋入了自己的手掌心裡,看起來疲憊不堪,“我昨天喝多了斷片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麵應該是……陸滄夜把我帶走了。”
看那身上的痕跡就足以證明陸滄夜把她帶走後發生了什麼。
蕭昂站在原地沒動,喉結倒是上下動了動。
許久他才漫不經心地跟著坐在沙發上,伸手拍了拍夏恩星的肩膀,“怎麼會這樣……你昨天是喝多的,還是被人灌醉的?”
不應該啊,昨天夏恩星作為公司領導去談生意,應該沒人敢灌她才對。
難道是……有人在酒裡動了手腳?
蕭昂的眸光頃刻間變得有些銳利,“你快再想想,想想你昨天斷片之前最後喝的是什麼?”
夏恩星閉上眼睛開始回想,然而記憶始終混亂,她磕磕絆絆說著,“我……最後喝的,是……陸滄夜他們卡座上的酒。”
蕭昂深呼吸一口氣,“那就說得過去了,一定是你幫陸滄夜擋了一劫。”
夏恩星愣住。
“估計是陸滄夜卡座上有女人不懷好意,但是恰巧那杯酒,讓你喝下去了。”
蕭昂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停留在夏恩星脖子上的吻痕處很久,才緩緩挪開了視線,“很倒黴,夏恩星,你替陸滄夜喝了一杯下過藥的酒,我表示很遺憾。”
夏恩星的手指猛地攥起來,“那我必須要把這個人揪出來送進去!”
蕭昂意外地多看了她幾眼。
夏恩星現在就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被下藥了導致和陸滄夜發生關係,她也沒有過於攻擊自己,反而是想著要把下藥的人揪出來好好處理。
蕭昂看著她脖子上斑駁的吻痕,“你要不還是休息一天吧,感覺你……得好好靜一靜。”
“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夏恩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知道蕭昂一定能看見,倒也放下了一些沒必要的自尊心,她說,“具體的細節我記不起來了,昨天晚上的記憶太混亂。”
“你走的時候,陸滄夜沒說什麼嗎?”
蕭昂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們兩個……在離婚後發生關係,不尷尬麼。”
夏恩星抬頭認真想了想,說了一句,“我走的時候他還沒醒,要是醒來估計能被我氣死吧。”
蕭昂腦門上出現了三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