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夜按著女人肩膀的手指猛地彈開了,仿佛被電燙到了似的。
張了張嘴巴,陸滄夜茫然地說,“怎麼會這樣,你背上的疤呢?”
“疤?”
女人笑著說,“什麼疤?我背上沒有疤,總不能給你變一個出來吧?”
陸滄夜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渾身上下血液逆流。
當初認錯了人,沒認出來夏恩星背上的疤。
如今又認錯了。那個疤痕消失了。
代表著夏恩星用命救過他的那段撕心裂肺的感情,也消失了。
“沒有疤了……”陸滄夜喃喃著,無助慌亂地像個孩子,精神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坍塌。
前幾日他一樣心底懷揣著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比如夏恩星真的還活著,雖然這個概率微乎其微,可是他依然不信邪。
如今眼前這個背上沒有傷疤的“夏恩星”徹底粉碎了他這一妄想,將他推入了冰冷又殘忍現實裡。
他一找再找,都找不到那個夏恩星了。
“沒有疤了,那我該去哪……”
陸滄夜白皙的臉上露出了的表情,如同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他不是生來就流浪的,他是被人拋棄的。
夏恩星真的沒了。
對麵的女人見到陸滄夜自言自語,擰著眉毛盯著他好一會,喘了口氣說,“先生,您真的彆再糾纏我了。我有男朋友的,您這樣,讓我男朋友看見了,不太好。”
陸滄夜眸光晦澀,“你男朋友是誰?”
女人失笑,捂住嘴巴,“我的私事為什麼要告訴你呀,我和你隻是陌生人。”
陸滄夜感覺心臟像是被人捅穿了,他站著許久沒回神,一直到再與女人擦身而過,他整個人都往後退了一步,如同被回憶的洪流撞得踉蹌。
衛懿從身後姍姍來遲,扶住了他,“可算找到你了,老陸你乾脆去參加田徑運動會得了,這麼多人還能竄這麼快!”
說完,衛懿一頓,接著問,“夏恩星呢?”
“夏恩星沒了。”
陸滄夜紅著眼睛抬頭,用一種支離破碎的聲音說道,“衛懿,夏恩星沒了……”
這個沒了,是指……
衛懿哪裡知道陸滄夜與那個女人方才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除非是整容的,他說,“剛才那個不就是夏恩星嗎?她先前失憶過,有舊疾。沒準是受刺激了,舊疾複發,精神方麵又出問題了,也說不準啊。”
失憶可以反複,那麼那道宿命的疤痕呢。
陸滄夜抬頭,看著燈光變幻的天花板,瞳孔似乎也逐漸渙散。
伴隨著他逐漸分崩離析的意識遠去的,還有過去那一段,血肉模糊又驚心動魄的,和夏恩星的糾纏。
從酒吧門口走出來,女人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可是她不會抽煙,又正好迎上了風,倒吹回來的煙氣熏得她眼睛發紅不停地咳嗽。
“不會抽彆抽了。”
背後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手裡的香煙拿走。
回頭,對上一張豔麗的臉。
童意濃在酒吧上班,這會兒手裡正拿著那支煙,她倒也不客氣,把從彆人手裡拿來的煙放進了自己的嘴巴裡,化著濃濃黑色眼線的眼睛裡帶著擔憂,“夏恩星,你本來就不會抽煙。”
童意濃抽煙倒是熟練。
女人無奈地笑了笑,“今天怎麼這麼多人把我當成夏恩星,這個女人到底是——”
“彆裝。”
童意濃夾著煙,聲音淡然,“旁人或許會真的以為認錯了,可是夏恩星,我不會。”
“我不會把你認錯的。”
說完,童意濃抽了一口煙,抬頭,緩緩將煙霧吐出來,模糊了麵前女人的臉。
煙霧散去後,似乎過去的那個夏恩星又重新被拚湊站在了她的麵前。
童意濃啞著嗓子笑,“你就是夏恩星。”
女人的動作一頓。
“沒關係,你不想和我相認,那定然是……有著彆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童意濃說這話的時候,沒注意到對麵女人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她隻是自顧自說著,“但是你要知道,夏恩星,我朋友不多的,你是其中之一。你到哪,我都能認出你。”
誰說女孩子之間沒有羈絆呢。
“不相認也沒關係。”
童意濃丟下煙,在腳底踩滅了,“不過你不準抽煙了,抽煙不好。聽到沒有?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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