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也沒強求,隻是聽著。鄒橫繼續道,“後來,我便是出發,帶著我的整個宗門的部下,啟程出發北漠之甍,一路上,我們遇到了很多的危險,許多的弟子承受不住,直接殞命,但是最終,我們還
是到了北漠之甍”
“但可惜,我們的實力太弱,在北漠之甍的陣法之內深陷,無法自拔,所有的人都將要死去”
說到這裡,鄒橫那蒼老的臉上,浮現一絲內疚。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當初一意孤行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後果了”
“後來呢”
哮天犬問道。
北漠之甍裡麵到底有多危險,他作為當事人,自然也是清楚的。
並且,作為深入北漠之甍核心地帶的,他比其他的人任何人都有發言權。
鄒橫沉默了。
半晌才道,“最終,我們落入了一個絕陣之中,往前一步是死,往後一步是詛咒陣法”
“當時去之前,我帶領著我們全宗門所有的人一起發過誓,就算是死,我們也絕不後退半步”
說到這裡,那鄒橫的臉上浮現出無比的糾結之色。
“在沒遇到那樣的情況之前,我認為,我不會害怕死亡,真的,不就是眼睛一閉,再也不睜開的這點小事嗎”
“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也怕,並且,我作為一個領導者,是我帶領著諸多部下,一起來到這裡以身犯險的,我更怕”“我覺得我對不起他們,違背了他們心中的信仰,但是我真的不想他們死,我想要將他們活著帶著離開這裡,所以,在最後關鍵時刻,我動用了燃燒本命精元,以大法力,
拘禁他們全部後退,進入了那個詛咒陣法之內”
“當時,所有的人,全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那眼神,有著詢問,也有著鄙夷”
“不過,我卻不在乎了,因為,很快,我就要死了,沒所謂了,隻要他們活著,我不在乎”
“但是我錯了,等我再次回複意識,醒了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那些部下,全都死了,而我,也成了黃沙人”
哮天犬眉頭一皺。
“不應該啊,那詛咒陣法,不可能會救活一個燃燒生命精元的人,反而去犧牲其他人啊”
鄭乾沒有打斷,繼續聽著。鄒橫頓了頓,道,“我也很疑惑,所以,我仔仔細細的去尋找答案,最終我發現了,那詛咒陣法,當時根本就是半成品,因為年數救援,它根本就沒有多少能量了,需要吞
噬本命精元,才能夠補充能量”“而我將我的那些部下甩進去的時候,正好填補了這個缺口,至於我自己,因為燃燒了本命精元,隻是成了一個空殼,所以僥幸躲過一劫,卻不曾想,卻是落下了這個詛咒
”
鄒橫滿臉無奈,“可以說,是我一手,親自用我的那些部下的性命,換回了我自己的性命”“我想過去死,但是成為黃沙人之後,身體根本就隻是一團散沙,並且自己的攻擊能力也是被大幅度削弱,想死都是成了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後來,我變得慢慢的接受了
這一切,不過,仍舊是每天活在自責裡,這段時間,我聽到了,我的宗門,因為宗主帶著全部的高層骨乾去了北漠之甍一去不返”
“偌大的宗門變得空虛起來,直接被對手血洗,全宗一千三百九十二口人,從上到下,無一幸免”
“我麻木了,一個人,繼續往北走,我想要徹底的磨滅這具身體,麻木這個心靈”
“可是,老天爺在玩我,在路上,我找到了一隻長有七片葉子的小蟲子,我吃了下去,然後我渾身的黃沙儘數褪去了”
哮天犬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鄒橫,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啊。
死的人固然可惜,但是活著的人,無時無刻不在受折磨和煎熬,這何嘗不也是一種可憐呢“後來,我的身體恢複了,但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牽掛了,孤苦一人,回到了這座荒漠之城,為了融入他們,我自創了秘法,在自己的身上布滿黃沙,但是晚上到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重新回歸本身”“許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我當時循規蹈矩,不帶著我的那些兄弟們去北漠之甍該多好,如果當時我沒有一意孤行,強行帶著兄弟們退後進入那詛咒陣法之內,而是闖入
那死陣之中,萬一有一絲生機呢”
“就算是沒有,當時全軍覆沒,也好過留下自己一個人,在這裡被摧殘折磨數十年了吧”
說到最後,鄒橫的臉上苦澀無比。渾濁的眼睛裡麵,有著老淚凝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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