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秋尖叫著滿身是血的從屍堆裡爬出來,他嚇得兩股戰戰,麵色蒼白,“郡……郡主……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謝春朝問:“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發生什麼事嗎?”
鳴秋道,“山匪一直追著我們的馬車,然後馬車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翻了,我從馬車中摔出來後就昏過去了,後麵的事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對了,我家公子呢?”鳴秋四處張望尋找,“我家公子在哪?”
謝春朝定定凝望著鳴秋慌亂迷茫的臉和他驚慌害怕的小動作。
什麼也不記得?
這未免也太巧了。
她道,“驚容身受重傷,軍醫正在幫他止血。”
謝春朝話音剛落,裴將軍上前低聲道,“郡主,軍醫已經幫林公子把血止住了,若林公子能挺過今晚,這條命也就保住了。”
如今天色已晚,又有林驚容這位傷患在。
所以他們並未繼續趕路,而是在附近找了一片乾淨的空地暫且紮營住下。
一切安頓妥當後,謝春朝瞧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驚容,而後挑開簾子,她一眼就瞧見守在火堆邊的男人。
暖橘色的火光映照在他堅毅的側顏,高挺的鼻梁下是淡淡的陰影,他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側眸看了過來,眼中是一片沉穩平靜。
讓人無端的感覺到可靠和安穩,似乎隻要有他在,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裴將軍。”謝春朝上前道,“這一路上事態緊急忙亂,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裴將軍她提起謝寧玉,黝黑的眸中閃過一分奇異的光,他環顧四周,而後壓低聲音對謝春朝說,“郡主,我們換個地方聊。”
謝春朝一聽就明白其中必有蹊蹺,連連點頭,道,“好。”
二人並未前往到人跡罕至的樹林,那兒雖是無人之處,但周遭的樹木卻是最好的掩體。
反而一覽無遺的空地上可以清楚的看見周遭的所有。
裴將軍吩咐兩位軍士在附近守著不準閒人靠近,而後低聲對謝春朝道,“是謝將軍吩咐末將來接郡主大駕。”
謝春朝大喜,“所以我哥哥沒事?”
裴將軍點頭,“一切都是謝將軍為迷惑他人的計劃,謝將軍雖中了箭,但並無大礙。”
謝春朝長舒一口氣,“太好了,還好哥哥沒事。”
“哥哥也真是的,若是做局也該和家裡人說一聲,以免父王母妃擔心過度。”
裴將軍垂眸道,“邊疆距離上陵千山萬水,若是寫信告知難免會出紕漏,所以謝將軍為求穩妥,便沒有寫信告知。”
“現在情況怎麼樣?”謝春朝急聲問,“叛徒找到了嗎?”
裴將軍道,“郡主,這些事末將暫時也無法相告,將來謝將軍自會和郡主解釋。”
謝春朝見裴將軍不肯說,倒也並未為難他。
反正這裡離邊疆已經很近了,等她見到哥哥再問也是一樣。
她這一路上提心吊膽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郡主,明日末將護送您回上陵吧。”
“回上陵?”謝春朝微微挑眉,“我不回。”
她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怎麼能連哥哥的麵都沒見到就回去?
而且,她也想看看邊疆的遼闊和兩軍交戰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