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瞬間愣住,他擠出一抹極其不自然的笑,問,“皇弟,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朕……哥哥何時害過你?”
“這一定是誤會,一定是有人挑撥離間,皇弟,你一定不會信這種鬼話吧!”
“我們可是血脈相連的同胞兄弟啊!”
遼王的眼神逐漸失望,甚至帶著徹骨的恨意,“朝朝在玄鳳穀遇到的山匪,寧玉在對戰盛國遭遇的冷箭,你敢對著列祖列宗的排位發誓,和你沒有一分關係嗎?”
“你敢嗎?!你摸著你的心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害過我,害我的孩子!”
皇上動了動慘白的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什麼?為什麼一夕之間全都變了?
不,不該是這樣的!
他沒有做錯,他有什麼錯?!
皇上眼神從短暫地動搖,又變得陰狠無比,“你以為就憑你這二三萬人馬就能謀反嗎?”
“你彆忘了!朕還有殿前司!還有石梁崗的五萬大軍!”
“哦?皇上是說指揮使和梁將軍嗎?”謝寧玉騎馬浴血而來,漂亮的銀甲上滿是殷紅的血,他手裡拎著一個鼓囊囊滴滴答答掉著血的紅布袋。
他勾唇一笑,將布袋向前一擲,布袋裡的東西瞬間滾落出來,是兩顆血淋淋的頭顱。
“他們在這兒呢,皇上有話,就儘情吩咐吧。”
皇上猛然瞪大了眼,“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謝寧玉笑著活動了下手腕,“自然是來好好關照關照我的好伯父!”
西瑤忽而哈哈大笑,隨即咒罵道,“你可真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像你這樣的人,早就該下地獄!”
她說完,神色癲狂又痛快的舉起長弓對準皇上的心臟,隨即銀箭如流星般劃破夜空,正中皇上的心。
誰也沒有攔她,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攔這一箭。
或許,連皇後也明白,已經眾叛親離的皇上完全沒有了作為人質的價值。
她呆愣地看著身側和她相伴了大半輩子的男人。
原來站在權利巔峰,決定無數人生死的男人,也會如此的脆弱,脆弱到兩支普普通通的箭就能奪走他的性命。
她緩緩抬手撫上他圓瞪不甘的眼,隨即她抬頭看向遼王,道,“皇上死了,你贏了。”
“這楚國的皇位你難道是要扶持六皇子嗎?”
皇後以為遼王早已和六皇子串通,準備扶持那位毫無根基的六皇子,然後自己做隻手通天的攝政王。
遼王並沒有回答皇後,而是轉身高聲道,“皇後與三皇子謀反,念皇後服侍先皇多年,三皇子乃皇室血脈,免其死罪,貶為庶人,永世為先皇守靈,不得擅離!”
遼王說完又看向另一邊已被抓住的西瑤,高聲道,“西瑤公主暗恨先皇多年,竟行大逆之舉,舉箭弑父,已斬立絕!”
他說完,抬手揮劍砍向西瑤,西瑤隻覺一陣勁風撲麵而來,風中帶著濃厚的血腥味。
劍未至,她已從中品嘗到死亡的威脅,她本能地閉上眼靜靜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她大仇得報,此生心願已了,隻是……
她腦海中浮現出一人的身影,那人捏花帶笑,風流雅致,彎起的狐狸眼笑意盈盈。
隻是好可惜,好可惜她再也見不到他。
甚至……甚至沒有當著他的麵對他說一聲喜歡。
她等了許久,想象中的痛並沒有來,她驀然睜開眼,隻見遼王已收起劍,在她的腳下則是散落一地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