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重則不威!”孔月荷眼神淩厲,輕喝道,“君子打人一定要下手重手,不然就樹立不了威信。”
這話,把所有人都乾沉默了。
“你們孔家的人,都是這麼理解論語的?”蘇易嘴角抽了抽,詢問孔明德。
“你們以為,我家那位至聖先師,是什麼食古不化的腐儒嗎?”孔明德倒是泰然,並無羞慚之色,“怎麼理解並不重要,做了什麼,那才重要……彆看我姐年紀輕,但鎮伏異象已是不知凡幾,救人無數。”
嗡~~
他正說著,琢玉羝羊上前,再來一蹄。
沒有任何戰術,也沒有任何策略,它純粹就是蠻乾。
薑北海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就是不知,這“琢玉羝羊”成器之時,會有何種可怕的實力……
顯而易見,這一晚上的時間,薑北海並沒有閒著,這頭魘鎮魔像已經被他吃透,種種伴生異能信手拈來。
地底下,則有裂土蠕蟲在遊曳。
“不愧是高級豢龍師……”蘇易暗暗心驚,感慨道,“什麼叫一加一大於二?這就是!幾乎將玄獸的戰力,推至逾越品相的境界了。”
那畢竟是浩然正氣!
他們能看出,“埋邪四鎮”崩碎,並非是自身防禦不夠強大,而是對方的確屬性克製。
擂台位置,隻剩一個大坑。
……
……
蘇易感悟良多,也是心懷暢快。
“——既來之,則安之。”這時候,孔月荷冷然一笑,猛地開口,“既然來了,就安葬在這裡吧!”
“不過,埋邪四鎮的防禦也堪稱恐怖……”
就在這時,四尊邪雕倏地分開,不再護衛魘鎮魔像的身外,而是拉開距離,鎮守四方。
這話一出,兩道視線唰唰刺了過來。
整片大地像是化作刑房中的刑具,在傷害和折磨琢玉羝羊。
孔明德話沒說完,蘇易立刻感覺到,那兩道視線中帶了幾分殺機!
“你姐怎麼回事,怎麼能憑空汙人清白?我是堂堂正正的讀書人好嗎?怎麼會乾偷窺這種下作的事情?”蘇易漫天叫屈。
可惜,沒人信他。
這種怨念如此之深,以至於幾天後,蘇易遇上孔明德時,感覺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正常。
……
琢玉羝羊衝向埋邪四鎮。
蘇易時不時過去一趟,找各種由頭,圍著琢玉羝羊來回打轉。
他自是準備,先讓道猿轉生再說。
蘇易的大名,孔月荷自然聽過,作為一名豢龍師,她當然也有意願和對方搞好關係。
星塵被吹散,石林被碾碎,甚至擂台都被完全磨平。
它抵抗不住,隻能重新四蹄著地。
而邪域中,又有星塵在飄揚。
裂土蠕蟲在地底遊曳,如同魚兒暢遊於水中,靠著褫奪而來的權柄,開始操控大地,隨心所欲。
換做其他屬性,無論是雷火水風,抑或是詛咒、腐蝕等,都很難攻破埋邪四鎮的領域。
它的體表,有粉塵幽幽閃耀。
不過,隨著身上浮塵越來越多,“百煉之軀”的琢玉羝羊也承受不住,清脆的“哢哢”聲中,體內浮現無數細密裂紋。
而琢玉羝羊的四肢隨之向外岔開,加諸於腿上的壓力由平行變為垂直,關節頓時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搖搖欲墜。
隻可惜,這種跨越太大,琢玉羝羊雖然給了他一些靈感,但總感覺缺了些什麼,轉生還是差點火候。
琢玉羝羊仿佛身負五嶽,渾身骨骼劈啪作響,堅硬的擂台似乎化作泥沼,根本支撐不住它的體重。
不過,孔月荷就不爽了。
扭曲邪域中充斥著扭曲力場,引力和斥力在毫無邏輯地亂竄,孔月荷隻感覺,有時候琢玉羝羊仿佛要被撕成兩半,有時候則像是被一掌拍扁。
“……”蘇易終於感覺,自己有些免疫了。
琢玉羝羊就站在坑中央。
“真正的戰鬥,就該是這樣嘛!”孔月荷不驚反喜,笑了起來。
“哦?這是……”蘇易雙眼微眯,大為驚歎。
一般的鎮宅,都是禦邪於外,而魘鎮魔像屬性詭異,其“埋邪四鎮”的鎮宅,卻能壓邪於內!
喀喀~~
琢玉羝羊的體表,又有喀喀之聲響徹不斷。
眼看著,琢玉羝羊已陷入危機。
喂喂喂,有個e氣風發的大美女好好站在你麵前,你不去看,反而去看一隻羊?而且,還是隻公羊!
“我準備捏造玄獸了,也是河伯。”她笑眯眯地道,語氣隨意,開口卻是重磅炸彈。
但,我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呢?
這種觀摩的機會,蘇易當然不會錯過。
“北海,乾得不錯~~”薑秉燭都忍不住麵露微笑。
因為,量天道猿的轉生,恐怕不遜於一場捏造,絕對是奪天地之造化!
……
甚至,蘇易身為四品造物師,已經具備捏造河伯玄獸的能力,卻遲遲沒有動手。
琢玉羝羊的前方,魘鎮魔像則巋然不動。
圍觀眾人驚歎,議論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