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洞天時,她的結心鎖似乎出了點問題,和王騫完全失去了聯係。
當然,即便孤身一人,薑若兮也絲毫不懼。
她想了想,掏出一物,一根淡淡銀線指向遠方。
正是——直中取。
看著銀線方向,薑若兮略有遲疑。
……
“天上的是什麼?”楚楚仰望天穹,向左看了一眼,向右也看了一眼。
她清楚看到,天穹深處,左右兩方,有深紅在彌漫,在合流,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疫病,汙染整片蒼穹。
“蘇易,咱們——”楚楚回頭,想說什麼,被慘叫聲打斷。
“呃~~”
卻見,蘇易捂著頭,滿臉猙獰,發出慘叫。
他的額心,一枚血色符文閃爍著幽光。
“這是什麼?”楚楚悚然一驚,關切上前,“蘇易,你還好麼?”
她再見多識廣,對邪祟的知識,自然也了解有限。
“呃~~”
蘇易慘叫著,他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額心處,也是一枚“嬗變賜福”。
畢竟,憎惡獸的靈魂,也有他的一半。
以憎惡獸為中轉,血肉生佛一絲念頭降臨,和蘇易的靈魂進行著第三類接觸。
祂毫無惡意,甚至飽含慈悲,滿腔熱誠,像個慈愛的長者,在善意地指引,關懷地熏陶,在諄諄教導,無條件地包容著蘇易的一切。
但蘇易能感覺到的,隻有徹骨的恐懼!
那是對自身渺小的恐懼,也是對未知的恐懼,是最本能也最不可名狀的恐懼。暗詭帶來的恐懼和它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和自己接觸的意識是如此偉岸,僅一縷念頭,就足以湮滅億萬世界;它所傳授的知識,儘是生靈不可觸碰的禁忌,隻是看一眼,也會被汙染靈魂。
祂在布道,也在布道中轉化著蘇易,轉化為它的虔誠信徒。
蘇易頭發開始瘋長!
與此同時,災厄年的毛發也在瘋長,骨頭劈啪作響,似乎要活過來,掙脫血肉而出。
它和蘇易靈魂相通,也受到波及。
嗡~~
大椿之匣幽光浮蕩,蘇易當機立斷,將災厄年納入其中。
他隱約注意到,神樹大椿似乎能隔絕“血肉生佛”的力量,禍犬就沒受任何影響。
果然,沉睡於大椿之中,災厄年再無變化。
但,危機遠遠沒有解除!
腦海裡,禁忌知識橫衝直撞,掠奪著他的意識,汙染著他的靈魂。
蘇易以凡人之軀,根本無法抵抗。
“蘇易,你怎麼了?彆嚇我……哎呀~~”
楚楚抓住蘇易,發現他的身體燙得嚇人,緊接著,額頭裂開的一張嘴,則驚得她連連後退。
額頭的嘴聲音高亢,讚頌著生命,謳歌著血肉。
——突然,嘴巴閉上。
蘇易的雙眼也恢複清明,神情怪異。
救他的,居然是外道挽歌!
外道挽歌中,無數扭曲音符浮現,擋在靈魂前,和禁忌知識碰撞,短暫僵持。
“血肉生佛,是血肉生佛。”蘇易咬牙切齒,掏出文牒,“我被邪祟汙染,得立刻離開,伱跟我一起。”
生死攸關,什麼半緣覆盆子,什麼百草園感悟,他早拋一邊去了。
小命最重要!
但……
文牒失去了作用!
“怎麼回事?”蘇易滿臉驚駭。
外道挽歌隻能抵禦一時,終於被衝破防線。
禁忌的知識蜂擁而來!
“外道挽歌能奏效,或許——這時候,隻能拚了!”蘇易念頭幾轉,做了某個決定,“喝~~”
他大喝一聲,整個人暈厥過去,癱倒在地。
“狂魈,來幫忙。”
楚楚還算冷靜,召喚出狂魈,扶起蘇易,送上它的後背。
她麵有憂色:“難道,要呆足七天?蘇易的情況,能撐上七天嗎?”
正說著,楚楚猛地抬頭。
前方,那株懸吊草形態迅速變化!
它的枝條上,那懸掛的一具具屍體複蘇,由乾癟變得充盈,發出淒厲的嘶吼,居然活了過來!
那一具具屍體的氣息,和生前怕並無差彆,甚至猶有過之!
而且,它們似乎都和懸吊草融為了一體,不分彼此。
懸吊草本就是城隍中品,再加上這些凶物,儼然氣焰熏天。一具具活屍瞪大眼睛,都死死地盯著楚楚,令她頭皮發麻。
“還好,懸吊草沒有長腳……”楚楚心有餘悸。
下一刹,她就暗罵自己烏鴉嘴了。
哢吱哢吱的脆響聲中,懸吊草拔出根須,如同活物一般,向前邁步,向著楚楚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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