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晾曬好的色布,都放在作坊的一間屋子內。
秦爺爺特地點了秦英,讓他去把一匹匹的色布搬來,足足搬了十二匹,六種顏色。
硯哥兒見到這麼多色布,眼睛都挪不開了:“真好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多好看的色布。”
呂族長笑道:“彆說你了,就是你爺爺我也沒見過這麼多色布。”
因著呂家人識字,秦爺爺還讓秦英去搬了兩套二十四色的顏料粉來,把呂家人給看得眼花繚亂。
“秦老弟,這也太貴重了。家裡沒人懂畫,這顏料粉就不要了,你們留著賣錢。”呂族長又道:“布匹也貴,哪能成匹的拿?給老哥家裁幾塊布,給小輩們做幾個荷包就成。”
“誒喲呂族長,這送禮哪能隻送幾個荷包?豈不顯得我秦家小氣。”秦六婆一直躲牆邊偷聽,此時憋不住了,出來道:“紅色金色,每樣最少拿一匹,餘下的,每樣裁個半匹,好歹給呂族長的幺女、給硯哥兒他們做身換季衣裳!”
一直沒說話的秦老六道:“我家老婆子說得對,呂族長就收下吧。”
呂族長驚了,沒想到秦老六、秦六婆竟這般懂禮大方。
又不用他倆花錢,他倆當然大方了!
秦奶奶笑道:“我家六弟妹說得是,就這麼裁吧。”
言罷,回屋拿了針線笸籮。
秦六婆一把接過,拿起剪刀,開始樂滋滋的裁布。
呂族長見這對堂妯娌處得極好,心裡很是滿意……看來傳言有假,秦六婆夫妻挺會做人,起碼夫妻倆能得秦老弟夫妻真心庇護。
“這金色貴氣,呂老哥跟嫂子做身新衣服穿。”秦六婆又指著紅布道:“這紅色布最襯年輕姑娘,給老哥家的九丫頭做衣服最合適不過……呂老哥,這六月快到了,你家九丫也該說人家了吧?”
再不嫁,六月就得交未嫁罰銀!
“不瞞呂老哥,我家英哥兒自打見了你家九丫,那是上心了……”
“娘,您彆胡謅,會壞了人姑娘名聲!”好好的,他娘突然這麼直白,秦英嚇得臉都白了,生怕呂族長生氣,急忙道歉:“呂族長,我娘不是有意的,您老彆動氣。”
“啥不是有意的?你娘我就是故意說的,要是靠你個鋸嘴葫蘆,再過十年八年也沒個進展!”
秦六婆一把推開兒子,來到呂族長麵前說:“呂老哥,我們全家、還有我五哥五嫂都覺得你家九丫不錯,真心替英哥兒求娶你家九丫,你家要是覺得我家英哥兒還行的話,咱們就麻溜地走下一步。”
秦老六在旁邊附和:“沒錯沒錯。”
呂大文是徹底懵了。
呂族長驚愣片刻,哈哈笑出聲來:“秦六弟妹當真是爽快人。老實說,老哥也挺滿意英哥兒……”
“滿意就好!”秦六婆忙道:“那咱們兩家就選個日子,上門相看,走完這過場後,我家就請官媒,咱們下定,過幾個月,就把親事辦了。”
這麼著急,可見是真心滿意他家九丫,呂族長心裡美滋滋,覺得麵上很是有光。
可呂族長覺得自家是嫁女兒,得抻著點,是道:“秦六弟妹莫急,老哥我是滿意,可得回家問問你嫂子,等過段時日,才能給你家回複。”
“合該如此。”秦六婆相當會演,還親自下廚,拿著秦奶奶家的肉菜,做了一頓三個葷菜的午飯給呂家祖孫吃。
等呂族長他們要走時,又親自幫忙把色布搬上車,一路送到大村道上。
呂族長祖孫三人滿意得不行,回家後,直說:“傳言害人呐,那秦六婆是相當爽利懂禮,一點不渾,還賊疼姑娘。她閨女梅姐兒的銀錢都是自己拿著,以後會一分不少的當嫁妝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