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可還有新喜燭?給我家留一對新喜燭啊!”
喊話的是剛剛趕來的鄉民們,不是故意來晚,他們也是半夜就趕路過來,可路太遠了,這時候才到。
薑大郎道:“還有四十九對,隻能賣給四十九人了,餘下沒有買到了,隻能等明天!”
很快的,餘下四十九對新喜燭就被搶光。
鐺鐺鐺!
鐺鐺鐺!
梁祉狂敲銅鑼,喊道:“今日的新喜燭賣光了,賣光了啊,明天再來!”
可梁祉的嗓子都從公鴨嗓喊成破鑼嗓了,新庫房大街的空地上,人還是越聚越多。
大家夥都打算:“打地鋪住一晚,明天就能排在前麵,就能買到新喜燭了,不然就得去買那一百多文錢一對的舊喜燭,那就太虧了。”
“對對對,那百多文錢的還是最最低等的舊喜燭,難看不說,量少,還是空心燭,燒著燒著,它就滅了,晦氣得很!”
“瞅瞅這鋪子門前的那對新喜燭,聽說早上巳時過一刻鐘就點了,現在都下午了,還燒著呢!”
總之,大家夥不走了,就要打地鋪過夜等著買新喜燭。
“買到就是賺到五十文錢呢!”
因為新喜燭比最低等的舊喜燭便宜了將近五十文錢。
鐺鐺鐺!
“鄉親們,好吃便宜的葛粉餅,三文錢兩大個,可以兩個人湊錢買,一文半錢就能吃頓飽的,快來買咯!”
“葛粉菘菜糊糊湯,點了葷油,加了雞蛋的,兩文錢一大海碗!”
“雜糧饅頭,鬆軟頂飽的雜糧饅頭咯,還配黃豆大醬……”
“炸素丸子,三文錢一大個,拳頭大,加一文錢可配菘菜葛粉湯,隻需要四文錢就能吃頓有乾有稀還油水足的!”
呂家人早早就來這裡支攤,是賺麻了,已經有一批村民收攤回家歇著,現在這批是回家後,見人越聚越多,又出來支攤,繼續賺錢。
關書吏過來看情況,就見到這副紅火景象,隻覺心境都開闊了……要是大魏能多一批秦家一樣的人,天下就能多出無數個這樣熱鬨的場景。
關書吏很受感染,花錢去買了一碗葛粉菘菜糊糊。
正吃著,呂族長就瞅見了他,喜滋滋道:“關書吏,您來了,巧了,老漢正要找薛東家與司吏坊說事呢!”
關書吏忙問:“何事?”
呂族長道:“這外鎮來的鄉民們要在這裡打地鋪,等著買新喜燭,可有男有女的,為保安全,老漢想著,把男女分成兩地,再派子弟幫忙守夜,免得混進來歹人,把女鄉民給禍害了,這喜事可就成歹事了。”
關書吏點頭:“呂族長所言甚是,確實該派人守夜……您老有心了,走,咱們一塊去找薛東家。”
呂族長心裡樂滋滋,很是自豪,又暗暗炫耀道:“這是秦薛兩家的買賣,我家跟秦老弟家是姻親,自然得出些力氣幫忙。”
關書吏聽出來了,沒有拆穿,而是順勢附和了幾句,讓呂族長更開心了。
隻一刻多鐘,關書吏、呂家、薛東家就把將男女鄉民分開打地鋪,派人守夜的事情給安排好。
呂家還派了兩名年過五十的老婦人來,去女鄉民那邊守夜。
當然,是有償的,每人一晚二十文錢。
呂族長死命拒絕,說:“呂家已經得了很多好處,要是再收錢,呂家成啥人了?”
“而且老漢主動提的這事兒,是想著白幫忙的,不是想著要給呂家搶活計掙錢的!”
最後,是給降了工錢,十五文錢一晚。
隻因薛東家很清楚,給錢,才能讓人下力氣乾活,純幫忙什麼的,彆人隻會糊弄你。
談妥當後,呂族長立馬去安排人手守夜。
薛家也派出管事和夥計,給打地鋪的鄉民們做登記,言明了:“登記了,就會按照登記的順序買新喜燭,不用怕被插隊!”
鄉民們一聽,紛紛搶著登記,也樂意去新地方打地鋪了。
之前都不動彈,就是怕自己走後,靠前的位置會被人搶了去。
折騰到傍晚,才算把鄉民們安頓好。
而還有零星鄉民,不斷的過來,梁祉他們是忙到半夜,差點累死。
……
鬼村秦家,是直接通宵趕製新喜燭,下人多,因此等天亮時,是趕製出一千對新喜燭。
再加上昨天下午做的,一共有六十八箱,兩千四十對新喜燭。
一大早,薛卷夫妻就帶著車隊來了,給送了買來的鬆油……怕秦家割的鬆油跟不上,薛東家就派人去買了鬆油。
薛卷他們卸完鬆油後,把六十八箱新喜燭搬上車,又道:“秦小東家,隻這些怕是不夠,還得加緊做。我們剛出來的時候,得知如今已經不是要辦喜事的人家趕來買喜燭了,還有那做壽的人家、給小娃娃辦酒的人家也趕來買新喜燭,就怕錯過了,以後買不到。”
“做壽的?可這些新喜燭上寫的都是囍字啊。”秦小米笑得不行,道:“告訴那些做壽的,給小娃兒辦滿月百天的,等半個月再來,到時候會做帶壽字福字的紅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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