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才頭次進宮,隻得將目光投向身旁的慕容明珠,“師兄,咱們去哪裡?”
慕容明珠沉默半晌,開口遲疑道,“小師弟,你恐怕要自己在皇宮中轉轉了,我得去……找找……”
謝相才當即會意,拍了拍慕容明珠的肩膀,“去吧師兄,我一個人沒事的。”
慕容明珠嘿嘿一笑,輕輕點頭後,邁步朝前走去。
謝相才長吐出一口氣,壓抑住有些不安的內心。
他目送著五師兄走遠後,方才抬腳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穿過一扇兩人寬的朱紅色金邊大門,謝相才再度來到一條連接著兩處宮廷庭院的廊道,廊道呈東西走向,微微朝北傾斜,少年於是順著廊道的方向從所在的這一頭朝另一頭走去。
步行了大約百十步,陣陣輕微的破風聲自一處傳出。
謝相才有些好奇地踮起腳尖,順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注意到了幾條廊道以外的一處高牆之內,空間正微微波動。
那是劍氣。
劍氣雖不弱,但是劍招卻顯得有些青澀且不熟練,想來是一名剛剛學劍的新手。
皇家之中舞刀弄槍的無疑是一些護衛或者大內武夫,謝相才一時興起,索性順著劍氣傳出的方向走去,最終停在一處修飾彆有雅致的庭院之前。
謝相才立於緊閉的院門前,心中有些詫異。
如此裝飾的庭院,莫非是什麼大官的住所?
照理來說,能夠住在皇宮之中向來都是皇帝以及皇帝的家眷,不太可能是一些官員。
若是些養在大內的武者,定然不可能住在如此氣派的住所之中。
庭院之內,身著鳳紋青衣的少女以紅綢緞束腰,手中纖細長劍不斷翻舞,雜亂劍氣四溢。
身旁年輕的太監弓著腰,手中托盤托著溫熱的毛巾。
少女又是將一套不知從何處湊成的劍術舞完,便隨手將長劍扔在地上,卷起袖子奪過毛巾,在額前用力擦拭了一把汗水,接著把毛巾丟回托盤裡。
年輕太監忽然直起身子,眼眸微眯,淩厲氣息噴湧而出,將緊閉的院門“砰”地撞開。
原先將耳朵貼在院門上偷聽的少年,失去依靠被腳底門檻絆了一個踉蹌,在少女錯愕的目光中摔了一個狗吃屎。
少女見狀連忙從地麵上拾起長劍,指向慌忙起身的謝相才,“你……你乾什麼來的?”
身旁年輕太監指尖勁氣縈繞,蓄勢待發。
謝相才趕忙拍了拍衣衫,對少女抱拳道,“在下無意路過,見庭院之中劍氣紛飛,特來膜拜學習!”
少女走上前去,靠近了謝相才些許,隨後扭頭對不遠處的年輕太監道,“這個少年模樣還算俊俏,內官監你馬上找人把他閹了送到本公主屋內,日常服侍起來也算賞心悅目,聽到沒有?”
謝相才聞言大驚,腳步接連後退,回過神來後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少女,失聲道,“你是公主?”
少女擺出一副鄙夷的神色,又將謝相才上下打量一番,咂舌道,“嘖,皇帝是我哥,我不是公主是什麼?”
謝相才彎身行禮,“清夢城八公子謝相才,給公主殿下請安!”
公主紅唇輕啟,甩掉手中長劍一步搶到謝相才麵前,毫不避諱地伸出一雙手掌,捏了捏扯了扯少年的臉頰,笑著道,“原來你就是這段時間宮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小公子呐,早知道今日你和你師父進宮,本公主就換上朝服上朝會會你了!”
謝相才有些驚訝,不過嘴上還是說,“承蒙公主殿下上心!”
本命為趙禾樾的年少公主老氣橫秋地擺了擺手,往後退了一步彎腰拾起長劍,拍拍胸脯大大咧咧道,“來來來,宮裡的太監宮女都說本公主的劍術在大內同齡人中可謂無雙,見你與我歲數相仿,咱倆比劃比劃,看看誰的劍術更勝一籌!”
謝相才扶額苦笑,從先前趙禾樾釋放而出的劍氣能夠感受到,她的劍道水平不過掌馭境而已,就連本身的武道修為,也僅有二境。
保守點說,但凡謝相才灑落出半點劍光來,麵前這位當今聖上的寶貝妹妹,就得半年下不了床。
謝相才趕忙拱手,陪笑道,“公主殿下說下,鳳體金貴,怎容在下隨意折煞?”
趙禾樾黛眉微蹙,語氣十分不悅,“怎麼了八公子,莫非是覺得和不老仙學了一些本事,就瞧不起本公主了嗎?”
謝相才沒想到趙禾樾的言語居然這般淩厲,神色微變,尷尬道,“不敢,不敢。”
“那就拔劍!”
趙禾樾好不囉嗦,握緊長劍閃身上前,劍尖直對謝相才胸膛。
不遠處的內官監指尖勁氣翻湧,緊隨趙禾樾身後。
謝相才眼神一寒,先是以一道淡青色劍氣化去內官監的暗勁,旋即身子微側一閃而過,將趙禾樾的攻勢躲去。
他穩穩落於先前趙禾樾落腳處,手掌攀上腰間風雲劍,“噌”一聲將長劍拔出劍鞘。
“公主殿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霎時間,院落之內劍氣翻湧,宛如大雨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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